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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龙椅(重生)(220)

这些人敢于出言喝问,绝非刺客,霍睿言心中一定。

果然,十余人赶至空旷处,一边高喊“卑职见过长公主,见过霍大人”,一边拔出刀剑,将激斗中的二人团团围住,另外则有数人挡在宋鸣珂身前。

来者正是随圣驾而至、在林子内歇息的侍卫。

有了援手,霍睿言心下更加安稳,毫不留情地频频出狠招。

那人被他重伤过后,千辛万苦拣回性命,本已不敌,全仗着仇恨撑了上百招,被霍睿言斜斜刺中手腕,单刀哐当一声落地。

霍睿言飞起连环腿,将其踢翻在地,待众侍卫挺剑抵住其周身要害时,那人终于放弃抗争。

“晏晏,”霍睿言转头目视宋鸣珂,“确认要杀?不留活口审问?”

宋鸣珂脸色惨败,寒声道:“二表哥,你……看他的手……右手,是不是有道弯形的烧伤疤痕?”

霍睿言大惊,他亦清晰记得,那夜青楼之外,这人手旋剑柄,右手背上确有一道疤痕!

终日在深宫之中处理政务的宋鸣珂,从何得知?

侍卫闻言,扯下那人的两只手套,果不其然,右手手背有疤,左手则缺了三个指头。

那人听闻宋鸣珂要查他手上是否有疤时,脸上尽是震惊与茫然。

他曾为安王安插在定王府周边的暗卫,负责观察宋显扬的举动,并与赵国公的师爷秘密讨论,偶尔也会暗中保护安王或赵太妃,平素从未公然露面。

他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为何躲在北山寺庙养病多年的长公主,会知晓他的疤痕及形状。

宋鸣珂只需一眼,泪水已止不住下淌,半晌后方咬牙:“必须杀!”

霍睿言原想从此人口中套话,可宋鸣珂话已放出,这人自知必死无疑,问任何话已无意义。

他执剑踏出两步,想亲手解决此人,又觉杀之不武。

那人突然狞笑:“霍大人,你还等什么?上回中了你的计,害我差点没命!你不是早就想杀我灭口吗?”

“灭口”二字引起旁人无尽遐想,也让宋鸣珂眼神划过一抹惶惑亮光。

霍睿言长眉一凛,深吸了口气,挥剑割开那人咽喉。

宋鸣珂只见鲜血喷涌,不敢细看,泪仍旧如断线珠子般滑落。

这人诱发她上世的死亡,是她今生噩梦的源头,也是她的心魔之一。

他死了,她无休止的恐惧终将彻底消散。

分散在各处的侍卫循声赶来时,宋鸣珂正哭得梨花带雨,凄美得令人心碎。

余人摸不着头脑,只当长公主柔软、未见过此等血腥场面而哭泣,急急处理尸首。

霍睿言弃了长剑,拥她入怀,不断轻抚她的背,柔声劝慰:“别怕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宋鸣珂不顾一切宣泄多年的积郁与恐惧,虽觉当众大哭很丢人,还被霍睿言搂搂抱抱更羞人,可她丢下兄长、偷偷摸摸和二表哥私会的事终归瞒不住,不如就把这罪名坐实了吧!

她哭得头晕脑胀,耳目不清,偎在他胸前渐泣渐歇。

他胸膛的结实与温暖,仿似凛冬的不灭火光,既光明优和暖,源源不断传递了安稳与希望。

念及霍睿言两世都为她报了仇,她感动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双手回抱他的腰。

当此变故惊动湖边的宋显琛、秦澍、余桐等人,宋鸣珂浑然未觉,依然死死抱住霍睿言。

霍睿言抚摸她垂下的半头青丝,长眸中杀人的狠戾之气荡然无存,唯剩溢满的怜爱与疼惜。

秦澍与宋显琛对望,各自展露诡秘且会心的笑容。

长久以来,有关霍二公子与皇帝、秦指挥使之间的断袖传闻,因这旖旎而温情的一幕,不攻自破。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秦澍轻咳两声,忍笑道:“二位是不是该注意点影响?”

宋鸣珂一惊,方知周边已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大伙儿假意望向别处,实则偷眼窥探二人的亲昵,无不嘴角带笑。

她急忙从霍睿言怀中撤出,愠怒道:“你、你……为何不提醒我?”

“傻丫头!”霍睿言以手拭去她的泪痕,心道,他巴不得她再张扬些、将他们的情谊公诸于世呢!

笑而拉她转身,他对宋显琛郑重执礼:“陛下。”

语气凝重、沉着,无比坚定。

宋显琛颔首,笑容难得灿烂,陡增久违的少年意气。

众人如梦初醒,齐向宋显琛行礼。

唯独宋鸣珂涨红了脸,纤纤手指摆弄裙带,嘟着嘴,忸怩不语。

第一百零六章 ...

日影柔柔透入竹林,身着私服的侍卫们忙着处理男子尸首、清查附近是否还存在可疑人员,东奔西走,将原本洁净纯白的雪踩成了泥。

宋显琛多年未以真实身份和霍睿言相对,短暂别扭后,他小声问:“二表哥,这……怎么回事?”

霍睿言不晓得宋鸣珂何以执意要杀这手上有疤痕的男子,只得硬着头皮瞎编:“回陛下,此人是刺客,企图谋害长公主,因此臣出手杀了,有辱陛下圣目,恳请恕罪。”

宋显琛一时间无法适应,含混应对,转而问宋鸣珂:“晏晏,没事吧?”

宋鸣珂小嘴一扁,摇了摇头,雪肤因娇羞而氤氲出绯雾。

发觉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眼神窥觊她和霍睿言,她嗫嗫嚅嚅:“哥哥,我……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还好,二表哥他、他及时出现,救了我。”

说罢,故作姿态向霍睿言微微一福,“谢过二表哥出手相救。”

霍睿言还没回话,秦澍已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遭宋鸣珂斜睨一瞪,硬生生绷住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