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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龙椅(重生)(226)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这小子南下,尽心保护宋显扬。

但木已成舟,于事无补,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安王勉强从愤怒中回神,深吸一口气,复问:“五族那边情况如何?”

“百人使团已京城进发,预计十日后入京,正好能赶上太后寿宴。”

安王微微一笑:“听说那位元医官深得皇帝宠信,即使太后起了杀心,也有人极力维护。且看他们知晓此人为五族追捕多年的要犯,还肯不肯执意相护。”

他先是觉察出,元礼传递的多为无关紧要的消息,对于他的大计划无半点作用,久而久之,起了铲除之意。

奈何对方有所警觉,长留宫中,更有侍卫时时守护。

后知后觉发现,元礼早和妹妹汇合,大半年来的配合不过是假象,安王大怒之下,下令毒杀元礼,最终被元礼摆了一道。

恰好五族内乱平定,西渡海域,意图与中原各族恢复建交,并寻找流散在境外的族人,安王当即命下属放话,告知他们,苦寻数载的“阿栩兄妹没死”之事实。

五族使者大为震惊,得到朝廷回应后,火速赶赴京城。

对于安王而言,此举不过为报复一枚无用处的棋子。

他这些年做事滴水不漏,就算元礼猜到幕后操控者为何人,也寻不到半点实据。

是夜,待黑衣人领命退下,安王伫立书阁西窗,极目远眺。

他放在心中二十多年的人儿,大抵就在那个方向,和他相隔千山万水。

自从宋显扬离京,赵慕槿再度回西山虚明庵静修。

皇帝以保护太妃为由,加强了防卫。

安王不敢造次,只得默默派人混在虚明庵附近,为他传递信息。

如过往的十多年,他们分隔两地,终年难见上一面。

也如过往那般,他一闭上眼,脑海便清晰浮现出她的修眉清目,瑶鼻丹唇。

她发梢的馨香,自少女时代已困扰着他,此刻最令他倍感煎熬的,则是她思念儿子的哀怨神情。

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只有滨州安王府华美的园林。

银花珠树,碧水凝冰,寒梅傲雪,檀心香烈。

没有她的美景,入得了他的目,入不了他的心。

…………

雪后初晴,御书房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宋鸣珂翻看宴飨、外吏朝觐、诸蕃入贡的详细单子,唇畔淡笑喜忧半参。

霍睿言见她看了半柱香后搓揉两额,不由得关切问道:“陛下,南方动乱已平,为何还忧心忡忡?是为五族使团之事烦忧?”

“战后的安族及西南地区各族纷纷朝贡,碰上五族使团抵京,大堆事挤在一起,外加太后大寿,礼部尚书部、侍郎、鸿胪寺卿、少卿、寺丞等大小官员,就宴劳、给赐、礼迎等事务,从早到晚请示,几乎没停下来过……”

宋鸣珂边埋怨边伸了个懒腰,顿觉筋骨酸痛。

霍睿言劝道:“现今万事俱备,陛下也该歇一歇了。”

宋鸣珂指着案上的大叠清单,扭头对余桐道:“都批复好了,拿下去照办就是,朕乏了,都退下吧!”

“是。”余桐领命。

霍睿言拱手执礼:“臣……”

宋鸣珂幽幽打断他:“不包括霍卿家。”

余桐忍着笑,带领伺候的宫人与侍卫告退,并贴心地为二人关上了御书房大门。

遮挡日光后,室内仅剩摇曳烛火和窗户透进的弱光,显得静谧空间弥散出些许暧昧气息。

宋鸣珂靠在雕龙鎏金镶嵌漆红的宝座上,手软软搭在低矮扶手处,纤纤玉指随意扣着扶手末端的圆形金漆龙凤头,无意识转动雕龙嘴里的衔珠,姿态如像只半瞌睡的猫咪。

她注视一本正经的霍睿言,慵懒中夹带三分挑衅。

镜湖边马车内的匆匆一吻后,二人因公务繁忙,未得单独相处机会。

今儿明摆着清了场子,他竟然打算跟着余桐他们撤离?

装吧,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沉默片响,宋鸣珂审视略微拘谨的他,淡声道:“急着离开?莫不是佳人有约?”

“臣怕陛下拿出奇怪的册子,更怕……”

“怕什么?”她秀眉轻蹙。

霍睿言笑而不语,突然抬步行至她跟前,倾身将她抵在座上,低头启唇,含舔她的唇瓣。

辗转狂肆间,既温润,又热辣。

他仿佛要将积压多日的彻骨缠绵数尽还给她,以从未有过的热烈与执拗,吻得她浑身瘫软。

深深掠吻后,他贴着她的嘴角,含糊笑道:“怕……忍不住,冒犯了陛下。”

宋鸣珂眼波流转,啐道:“既然怕,为何还冒犯?”

“臣忍不住。”

他再次凑近,宋鸣珂却抬手抚上他的脸,小声道:“先别闹,我有话要问你。”

说罢,坐直身子,示意他搬动椅子,坐到她身旁。

宋鸣珂自那杀手骤然现身、又被迅速杀掉,一度不愿回想,怕记起前世往事,感怀伤神。

现下诸事忙碌完毕,得了与霍睿言共处的良机,她决意好好问一问,杀手说的“灭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手上有疤痕的家伙,你曾见过?”

霍睿言早知她把话听进去了,只是没想到隔了将近十天才发问,遂一五一十把一年半以前发生的事,包括他请孙一平探听赵太妃的动向后遇难、追不回原始书信、他亲自夜探虚明庵、和杀手打斗受伤的种种。

宋鸣珂自然没忘记,在他房中亲手给他抹药包扎的脸红心跳。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那人今生不曾出现在她跟前,居然与霍睿言另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