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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龙椅(重生)(46)

勉为其难分清梦与现实,她茫然转头,出乎意料,鼻尖竟蹭上了另一人的鼻尖!

这这这……怎么回事!

她惊悸之下,陡生一股力量,抬臂乱推。

那人仅有上半身伏在榻上,被她一推,从旁滚落。

他墨发束起,面容如雕如琢,眉如远山黛,出尘雅气浑若天成,独独双目紧闭。

啊?二表哥怎会跟她……?他睡了?晕了?

正自疑惑,她的手被他下坠之力一带,方知他们两手互握。

她没稳住,骨碌碌随之滚下榻。

躯体交叠,她以无缝贴合的方式,压牢了他。

小脸深埋在他颈窝,眉眼鼻唇触碰到的,全是他温暖结实的男子肌肤。

特有的清冽气息渗入鼻腔,化作滚烫热流,汇入身体发肤,如烧如灼,令她心跳有须臾静止后,狂跳不息。

周身乏力,手脚酸软,脸红欲燃。

糟糕,起……起不来了!

再三确认他呼吸如常,应只是昏睡过去,宋鸣珂满心的担忧焦虑稍淡了些。

这种情形下叫醒他,她有脸活吗?

挣扎数次,以失败告终,她自暴自弃,软绵绵地趴在霍睿言身上。

人如置身沸水中烹煮,却又像被加了蜜似的,没来由揉杂若有若无的诡异甜味。

第二十七章 ...

扑通,扑通,扑通……

静谧殿阁内,无人伺候,无人搀扶,无人走动,唯一声音,是心跳声。

宋鸣珂脑子乱糟糟的,并未细究此情此景的异常。

趴在霍睿言胸前,时间长了,力气逐渐恢复,她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

分不清是疲倦欲死、懒得动弹,还是……太舒服了,她舍不得动弹。

累了,早忘记多少时日没人予以她安抚的怀抱。

大概……上辈子的事吧?

天家亲眷,诸多礼仪规矩,她自幼与母亲没太多亲昵之举,不论前世或今生。

记忆中,有位小姐妹,总在她最悲伤难过时握住她的手,并非血亲,更胜血亲。

重生归来,宋鸣珂努力寻找有关她的行踪线索。

奇怪的是……与之相关姓名、身份、年龄等重要信息,似从脑海中抹掉了,唯剩偶尔闪现的美好片段。

想起她,宋鸣珂的心会痛、会愧疚,却记不得原因。

估算年纪,二人年龄相仿,大约相识于十四五岁。

如果大轨迹按照前一世的方向,明年或后年,她将会来到宋鸣珂身边。

对于宋鸣珂来说,二表哥一年来的相伴与照顾,弥补了她失去父亲,缺乏母亲、兄长、小姐妹关爱的空缺。

她全心全意信赖他,哪怕……他极可能在疏远口不能言的“晏晏”。

此时此刻,暂且借他的胸膛,让她靠一靠,寻片刻安慰。

反正趴都趴了,再多呆半盏茶时分又何妨?

宋鸣珂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绪中,待意识到周遭久无动静,方觉不对劲。

二表哥没有苏醒的意思?该不会是……装的吧?或是出意外了?

想到此处,她慌忙从他胸口翻侧滚落,喘着气,勉强坐起身,毛手毛脚地伸手摸他脉搏,探其鼻息。

看似一切正常。

回过神来,宋鸣珂总算记起,她午后领队骑马狩猎,为何醒来身在殿阁?

近日过于劳累,导致骑马时魔怔了?

她抬头扫视四周,乍眼一看,平日寸步不离的余桐、剪兰、缝菊皆失了影踪。

茫无头绪,她正想唤人问个明白,又怕把不熟悉的内侍喊入,被人瞧见她与霍睿言双双倒在地上,多尴尬!

“二表哥……”她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手感比她想象舒服。

没反应。

“二表哥!”她改而捏他笔直挺立的鼻子。

没反应。

“霍二公子!”她探手翻了翻他的眼皮。

依然……没反应。

“霍睿言!快看,这儿有一只猫!”

她揪他耳朵,又像逗猫似的,顺手挠了挠他的下颌。

还不醒!这是躺平任人蹂|躏的意思么?没想到,往日一本正经的二表哥也挺好玩的!

推拉了一阵,散去的滚烫热流翻涌复至。

她在干嘛?大晚上,趁年轻男子深睡时,压倒了还摸来摸去……

嗯,以宋显琛的身份。

抱歉了,亲哥。

担忧、羞愧之余,她忍不住偷笑,却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低问,“霍二公子?元医官?”

她顿时慌了神,连滚带扑,爬回软榻之上,躺得直直的,闭目装睡。

…………

敲门者正是余桐。

他见内里无人应声,惊惶推门,被入目景象吓到,“元医官!霍二公子!你们怎么了?”

宋鸣珂心中突兀,元礼?元礼也在?

她作出惺忪未醒状,搓揉双眼,缓缓起身。

一身苍色袍子的元礼,不知何时倒在矮几后方,因遮挡之故,她至今才发觉。

元礼他……没事吧?应该不会看到她对二表哥的奇怪举动吧?

“陛下醒了?”

余桐顾不上霍元二人,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榻边,扶她下榻。

端量她脸色,他急切询问:“陛下感觉如何?可有异状?”

“力气使不上……”宋鸣珂越发觉察,事件比她想象中复杂。

来不及问猎场发生之事,她一味催他:“快瞅瞅他俩!”

“是。”余桐为她加了件外袍,蹲下来细看霍睿言的状况,满脸疑惑,“陛下的软衾……盖到霍二公子身上了?”

宋鸣珂脑子轰然炸开。

她忙着滚回原位装睡,全然忽略了一重要细节。

——随她落地的薄衾,忘了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