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钟弥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阮宥却没说出什么,反问道:“你和温徒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对你好不好?”
“也就是前天……”钟弥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老实点头,“他很好。”
“那你们好好在一起。”阮宥若有所思,“没别的,这样就好。”
想来,他一开始的计划也就是这个,后来放弃了,如今却反倒歪打正着。
然而如今钟弥已经不是他计划中的棋子,她心里想得很明白,她是不会让温徒为了自己把前途都放弃的,实际上,她也自知没那个能力。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吃了饭,阮宥提出送她回去,她谢过了他的好意,还是下楼去乘地铁,再看手机时,发现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也正是她接完阮宥的电话,把手机放进包里的时候,振动声没听见。
钟弥给温徒回过去,那边接了起来:“忙完了吗?”
“嗯……我没听到电话,抱歉。”钟弥心存愧疚,捏着手机不是滋味。
“在哪?我去接你。”
钟弥本来想推辞,却听温徒说他还在公司,那正离她不远,她便说了自己的地点。
“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等待他的时间里钟弥推算出这个结论,一上车便问他。
温徒表示不在意:“反正不饿。”
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样子,真是要不得。
大概是两个人已经躺在一张床上睡过一宿,钟弥跟他说话时感觉都变得不太一样,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这样不行,你吃个饭都不规律,难怪觉睡不好。”
温徒惶然不知:“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
“当然有,”钟弥向他科普,“人体有自我保护机制,处于饥饿状态下,就不容易入眠,不然,睡着的时候饿死了怎么办?”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温徒笑笑,没反驳。
“吃点东西吧,这一次我请客。”钟弥猜他是等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我吃过了,但没吃饱,还想再吃点。”这后半句,是不想让他有所顾忌。
她这样贴心,温徒反倒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车就近在地铁站停下,钟弥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坐了来沪市后的第一次地铁。
过了下班晚高峰,地铁里不那么挤,进了车厢,还有两个空位,钟弥像中了彩票似的开心,拉着他就过去坐下。
“路上还是有点堵,坐地铁快一点,再过几站就到了。”钟弥问着他的意见,“吃点清淡的,可以吗?”
“可以。”饿过了头,他是该吃点清淡的。
钟弥没坐一会儿,就发现对面几个女孩在偷偷瞟温徒。也是,以温徒这个身材与长相,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还拥有一头白发,走哪都很惹眼。钟弥眼看着对面还把手机拿了起来,急忙起了身,挡在温徒面前。
“怎么了?”温徒关切道。
钟弥拉着吊环:“没什么,坐久了难受。”
温徒便也想起身:“那我陪你站着。”
“不用,”钟弥一把把他按回去,“你就坐这儿。”
见温徒疑惑地看着她,她讪讪地笑着:“你个子太高,我老是要仰着头跟你说话,脖子很累的。”
她说完,觉得这段对话的感觉莫名熟悉。
无数次坐地铁,她听着身边的小情侣之间说话,大概也都是这种调调。
轻声细语,我站你坐,你陪我,我陪你的。钟弥脸上发起了烧。
几站过后,她带着温徒出了站。
地铁站附近有个艺术街区,里面有形形□□的小店,装修和菜单都特立独行,她以前喜欢过来拍照,在不少店里都吃过。
温徒被她带到一家窄小的铺面门前,比白老板的日料店还小,只有奶茶店那么大,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老板,两碗面,加鸡蛋。”钟弥在吧台前喊了一声,对方很快回了句“好嘞”。
温徒问:“我们在哪吃?”
“这家店是站着吃的。”钟弥指指旁边窄窄的长条桌,“不过,那边也有座位可以坐,我们待会儿过去坐。”
“不用了,那就站着吃吧。”温徒入乡随俗,随和地走到桌前,环顾四周,这家店虽然小,但是极简的装修风格,到处都很整洁。
两碗阳春面盛上来,清爽的面条,醇厚的酱油汤底,撒着一点青白相间的葱花。空气里弥漫着猪油的香味,那是属于老沪市特有的味道。
“带男朋友来吃?”看样子,钟弥还是熟客,店主自然地跟她寒暄。
钟弥看看温徒,他好像确实是,于是羞涩地点点头:“嗯。”
“慢用,有需要叫我。”对方便回去忙活了。
温徒吃得不快,却很干净,最后一点汤也没留下。钟弥原本担心这面可能不合他的胃口,才发现那是多余的,之前陪他吃饭,他虽然不挑食,但也不会每一样东西全都吃完。
可能,是饿着了?
钟弥不敢怠慢他,让老板再下半碗,他也没拒绝,这次吃的时候,还腾了点时间跟她说话。
“以前常来?”
“嗯,你别看现在人不多,”钟弥道,“十点钟的时候这里生意可好了呢。”
“为什么?”
“因为它便宜,干净,营业时间晚,在附近工作下班晚的人,就会顺路过来吃一碗,吃完身上暖暖的回家。”
“你也是吗?”
“嗯……我在附近的电影院里打过工,收工以后都会过来。”
温徒若有所思。
他们吃完面,钟弥领他在这里逛逛,他接了个电话,司机说已经到了附近,随时可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