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解释:“摄影助理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不是已经可以独立摄影了吗?”
“我经验还不够,跟摄影师后面学学东西也挺好。”
“扛器材可以让你学到什么?”
温徒看上去不太高兴,做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工作本来就是浪费时间,现在还要因此剥夺他快乐的权利。
“你的水平已经可以开个人工作室了,你是在校学生,国内有很多扶植政策,我可以找人帮你解决手续问题。”来自金主的慷慨在这时体现了出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钟弥就怕他会有这个想法,“对工作我有自己的规划,温徒,你不要管这个,可以吗?”
温徒便不说什么,埋下头,再次咬住她的肩膀,吻着吻着,他翻身把她压在床上。之后的事,就不再受钟弥控制。
他是不再干涉她,但他也没体谅她。
早上钟弥艰难地起床,敢怒不敢言。
她赶到杂志社,整理了东西,硬着头皮扛起来跟着艾竞往外跑,这次倒是很幸运,拍得比预计的快,下午不到两点就收了工。钟弥喜滋滋地回了公司,准备在办公室里摸鱼到下班,椅子还没坐热,万苏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钟弥,求救求救!”
“万苏,怎么啦?”钟弥抬头看,工位离得不远,应该不至于打电话才对,她不在公司?
电话那头说了半天,钟弥才明白,主编让万苏送一份文件去客户公司,然而她人在外面,还回不来。
“那主编不知道你外出了吗?既然你不在公司,她为什么要派给你这个任务呢?”钟弥疑惑起来,为万苏打抱不平。
万苏支支吾吾道,其实是因为主编今天人不在,她就悄悄翘了一会儿班,本来准备下班前回来打个卡的,没想到突然来了事。
连课都没翘过的钟弥,顿时对万苏肃然起敬。
“那好吧,你告诉我送到哪里。”
万苏千恩万谢,把主编的信息内容发给了她。钟弥捏着肩膀,痛苦地从椅子上起了身,前往主编办公室,找到万苏说的文件,找了个纸袋装好,就出了公司。
等电梯的时候她算了算时间,那公司比较远,回来可能会晚,便给温徒留了个信息提前说一下,正埋头编辑着信息,电梯就到了,她也没看,径自就走进去,一头碰在里面的人身上。
“啊,对不起。”她边道歉边抬头。
与此同时,身边的几个人也惊慌地表示了关切:“哟,温总没事吧?”
“没事。”温徒一脸平静,看到她也没有多意外。
这么巧,温徒正跟他公司的一群高管,乘电梯下楼。
……他们那层不应该坐这架电梯呀?
钟弥呆呆地走到旁边去,很自觉地假装跟他不认识,手机屏幕也摁灭了,原本还要给他发信息的。
她有那个自觉性,跟他在一起,她还没妄想过要个“名份”。
“去哪?”所以当温徒问起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梯里的其他人也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钟弥心情沉重地回答了一个地名。
“那么远,干什么去?”温徒这事无巨细的“关心”让钟弥的心情更沉重了一分,也让一众高管嘴巴张得可以吞鸡蛋。
“替主编送个文件。”钟弥硬着头皮说。
她想他心里多半会嗤笑,“替主编送文件可以让你学到什么?”他没说一定是碍于还有人在。
然而电梯到了一楼,温徒跟着钟弥走出门外,让那群人先去地下车库等自己。
大伙一头雾水地关上电梯,下了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有一个人,一拍脑袋:“她是那个替我们拍杂志宣传照的摄影师!在温总的会所里一起吃过饭的!”
“噢……对对对……”去吃过饭的人一个个都想了起来。
不怪他们脸盲,是钟弥今天没化妆,而且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样子太狼狈。
温徒伸手捋了捋钟弥的乱发:“怎么弄成这样子?”
钟弥一看电梯门的反光,把马尾散开来,手梳理了两下,重新扎好。
她这个动作太随便了点,扎好后才想起来不好意思。
“那边不好打车,我把车给你,你坐车过去。”温徒说。
钟弥推辞道:“不用了呀,你不用车吗?”
“我可以坐同事的车。”温徒说。
温徒又摸摸她的脑袋:“今天有应酬,我回家会晚点儿,可能要你一个人先睡了。”
“没事的。”钟弥听到这句话却庆幸起来,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逃过一劫?
温徒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很开心?”
“没有,没有。”钟弥堆起了笑容,“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回来再睡。”
温徒伸手就按了电梯:“我会的。”
也多亏了有他的车,钟弥路上补了眠,到了地方才被司机叫醒,感觉自己精神奕奕。要是她自己,大概挤着地铁就过去了。
钟弥把文件拿好,走进客户公司的写字楼,乘电梯上楼。
这家公司是做地产的,老板郭总应该上了年纪,公司里是中式的复古陈设,挂着字画,皮沙发红木桌,钟弥问过前台,找到郭总的办公室,敲了敲红木门。
“请进。”
她猜得没错,一推门,就看到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只崭新的单反,看样子是在试机,旁边还放了几个镜头。
钟弥自报了家门,把文件放在他面前,他便放下机器,接过文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回执上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