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的一块区域，就站了四个人。
她和江念远，拉达和那个男人。
“不打算介绍介绍吗？你旁边那位是你女朋友？”
男人又说的中文。
拉达虽然听不懂，却仍是安静地站在这男人身边。
不知为什么，江念远就眯着眼睛盯着这男人看，原本从耳朵上改塞回烟盒里的那支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从兜里掏了出来。
拿出打火机，蹭地一下，火苗升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燃烧，靠近，点上了。
逢宿看江念远没吭声，一时拿捏不准，只感觉估计真应了自己刚才想的那回事。
这人，估计不是个什么善茬。
江念远这口烟抽得深了，吐出来的烟圈浓得很，烟味也大得呛人，烈极了。
江念远就隔着要消散的烟圈看对面的男人，气氛有些沉寂。
可至多二十秒，江念远嗓子里就发出了一声轻呵地冷笑。
只一下，就让逢宿心里有了底儿。
“王海，宝宝，这人叫王海，你给记住了。”
逢宿看着突然张口的江念远，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江念远朝着王海弹了弹烟身，震落上面多余的烟灰，又是轻呵一声，揽着逢宿朝大妈她们那群人走去。
逢宿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这人怎么这样？”
“自了就是这幅样子。”吐出来的却是不屑。
逢宿心上咒骂了两句，却是憋不住，本来她不想在大妈家惹事的。
更别说这俩人还是伊琳娜所谓的朋友了。
可他妈惹谁不好，过来招惹她男人。
身子刚要转，准备往回走，就被江念远紧紧给箍怀里了，动弹不得。
挣扎两下，没挣扎开，却是被这人越抱越紧，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几乎是被半夹着走的。
“我知道你心里恼得很，没必要。”
“他们骂你。”
“人也没提我名字。”
“真他妈孬，你不是惯会欺负我，这他妈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狗咬人可以，你见过几时人咬狗的？”
相比逢宿的愤怒，江念远这当事人就显得淡定极了，可这淡定也说明了不在乎。
这世间，对敌人最深的厌恶不是愤怒和痛恨，而且忽视和冷漠。
因为在我心里，你压根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够不上。
“我他妈……”
江念远斜了她一眼，虽是轻飘飘的，但逢宿还是改口了。
“我是替你气不过。”声调降下来几个值。
“我知道，可在我眼里，他们看起来都很可笑。”
江念远没等着逢宿接话，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凡事留点余地，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傻逼们。”
这话，说得可算是恶劣了，她还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骂过人，特别是骂人傻逼。
嗤，也别说这三观正不正了，她就觉得这才男人，那傻逼就该骂。
江念远也冷呵， “看着傻逼跳墙不觉得好笑吗？”
逢宿一头黑线，她男人内心戏还挺多。
江念远又低头瞥了一眼逢宿，因着刚才他的情绪，小姑娘就被她夹着走了一路，望着他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噗嗤一声，就笑了。
“不过宝宝和他们不一样。”
逢宿疑惑，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意思是让解释。
江念远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站稳，然后低头覆在她耳旁说了句话。
“你是笑起来很好看。”
他们是看起来很好笑。
一句话，小姑娘就忘记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心情愉悦地脸上开出了花。
江念远感觉她又成了顺毛被顺得舒服极了，而后被满足的猫。
小姑娘心情一好，就跑到烧烤摊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给她这个会说好听话的男人烤些吃的。
目的嘛，就是让他吃了后，能够有力气说出更多好听的话。
江念远知道小姑娘的想法后，兀自摇着头笑了。
这丫头。
惯是会逗他开心。
可也只有在她身边，他的戾气才能被压制。可也因为她，他才……
算了，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肮脏事。
怕她哭。
拿出手机，摁亮屏幕，啪啪地打出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
“兄弟，今儿是个收网的好日子。”
不出三秒，收到回信。
“得嘞，远哥，您就请好吧。”
江念远又续上一根烟，朝后望了望，看着刚才嘴里说的那傻逼在人群里左右逢源，唇边勾起一道冷弧，眼睛微眯着，显得眼神更加深沉，教人看不出内里的半点心思。
一根烟抽完，而后回头，朝着逢宿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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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感觉后背一凉，就看到江念远的眼神，凉的，狠的，挑衅的。
饿狼扑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不是吗？
比起刚才隐忍着未回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嗯？江医生。
这边逢宿被烟气熏得眼里都是晶莹莹的泪花，然而烤出来的食材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
不是一边生的一边过火的，要不然就是外面过火了，里面还是生的。
总之，就是各种不能吃。
逢宿对着自己的成果撇撇嘴，欲哭无泪，她好像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让江念远吃了，估计得拉肚子拉上个三天三夜吧。
他的女病人还有女护士知道后，估计会弄死她吧……
后边身后就传来了江念远的嗤笑声。
江念远过来就看见的是这幅场景：
逢宿整张脸熏得跟掉入烟囱里的小花猫似得，眼睛也熏得流泪，对着一盘子被烤的凄惨的食材一脸生无可恋，一会儿还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