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给康康说,“帮我给维克多带句话,我得去找人。”
康康:“用车不?”
江念远摆摆手。
******
这边逢宿也是心惊胆战。
最初的时候有人给她发了短信,“逢姑娘,出来聊聊?王海。”
逢宿骂,傻/逼。天都要炸了,聊你个鬼。
“你爸当年要留给你的东西还在我这。”
皱眉。
“你以为你说我就信?”
“回了不就信了。打仗了我也不骗你,就这一次机会,来不来在你。当年你爸誓死也要给你留的。”
操。
“在哪儿?”
“医院。格军打完这块换片区了。”
逢宿唇角一勾,有些讥讽。不亏是王海,蝇营狗苟一辈子,老滑头。
换片了,危险降低不少。
正好维和部队的兵要调着出去,东边这块,她顺车。
一路疾驰,快到医院的时候,逢宿下了车。
她担心维和部队目标对于格军来说太大。
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小心地把身上的摄像机藏好,定定神,才继续前进。
幸好之前江念远带她转过,街道还算熟悉,小心向前。
刚转过弯儿,就遇见两个格军。
“蹭”的一下,远处高射机枪的曳光弹带着光亮闪过了天空。
前方一所烧毁的居民房,传来了求饶声,还带着一声如鞭炮声的枪响。
逢宿侧身去看,眼前看到的景象忍不住让自己一惊。
触目惊心四字的分量一点也不轻。
整栋居民房里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木炭烧焦的难闻气味,让人作呕。
往下看,地上躺落的是被坦克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
还有一个人脸上带着惊恐,目光呆滞,嘴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不停的摇着头。
而他目光所在,是一把枪,正对着他的是两名格军,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
逢宿偷偷摸摸的摸着摄像机,约摸着隔着街道拍的过于不清楚。
内心一直不断做着斗争,陡然第一次自己面对这幅场景,惧怕和恶心并俱,可手里相机的使命感催促着自己向前挪动。
两者互相拉扯,逢宿瞧瞧自己身上的内穿的防弹和白大褂,找回了魂魄。
一步步小心向前。
眼前这幅场景太像屠宰场了,这人毫无还手之力,似是被任人宰割的羔羊。
事实上,他确实也是。
逢宿小心地移出相机,边走边调试。
她现在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拍摄技巧,什么取景,什么构图,完全不存在于她的脑子里。
只有拍摄,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勇气比所有拍摄技巧都实用得多。
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
刚偷偷拍下两张。
“医生,过来。”
逢宿猛的站住。
房子里的格军冲着逢宿喊。
逢宿吞了下口水,缓缓用刚放下相机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
“就你。”左边的格军点点头,眼神有些不屑。
逢宿感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过来。”一声呵斥。
逢宿感觉这时候还是不惹怒手里拿枪的比较好。
慢慢往前走,去他妈的换片,真想一枪崩了王海。
信他有鬼。
一步只想分作三步走。
“快过来!”另外一个格军开始马上指着逢宿威胁。
终于走近。
那个拿枪指着房子里的人的格军笑了起来,“医生,你说说是我杀的快,还是你救的快?”
说完和另外一个格军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这样的人,逢宿肯定会上去踩两句,顺便说,神经病啊你。
可现在,在这里,如果她不当真,估计她才是神经病。
她不敢,因为会死/人。
“当然他死的快。”
逢宿这句回答好像又戳中了这两人的笑点。
又好像是愉悦了他们,另他们满意了。
“算了,医生最好不杀,你走吧。”
逢宿低头看了眼“羔羊”,转身往外。
没走三步。
“站住。”
“你脖子里挂的是什么?”
“你大爷。”逢宿这句话说的是中文。
“你说什么?”问话的格军语气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转过来!”
逢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别动!”
逢宿扭过来,“我没动。”这句俄语。
那人过来看了两下逢宿。
瞥了瞥,突然举枪,“你他/妈的骗老子。”
说着就要往逢宿身上摸,吓得逢宿往地上一蹲躲,“砰”地一声,旁边的地就开了花儿。
另一个格军:“怎么回事儿?”
开枪的:“妈的,一个记者充当什么医生,敢骗老子。”
嘴里骂骂咧咧,就朝着逢宿又要开枪。
“我他妈让你拍!”
逢宿在地上躺着,看着这人的动作,闭上了眼。
“砰砰”两声。
睁眼。
她活着,原本两个格军倒下了。
急忙起身,往后看,江念远和洛班正在车里。
“上车。”
逢宿急忙往车里跑。
趁着这段路的空挡,扭头看了眼“羔羊”的表情。
劫后余生的喜悦,带着感激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在好暖心。
☆、别说话
上了车,江念远一路没说话,脸色冷着。
逢宿看他又看,欲言又止,话在嘴巴里转了几转,才吐出。
“我……”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别说话。”
逢宿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