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程轻巧捏住少女细瘦的手腕,凑近说话时,轻得像情人的呢喃,“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距离骤然拉近,闻柿下意识地咬住唇向后一步,却又被谢书程捏住她手腕那不容反抗的力度禁锢住。
感觉到强势的气息缓慢侵袭,她呼吸微滞,小心地抬眼警告眼前的男人,没有刻意去演,却刚好更显出了几分脆弱。
他靠那么近干什么……
好在这样的姿势不过一会儿,谢书程便十分自然地站直了身子,看向了旁边已然有些呆滞而不可置信的女生,笑意懒倦地询问:“可以先失陪一会儿吗?”
女生白着脸,神色复杂地轻轻点了点头。
……
走出餐厅到一处拐角,确认离开了女生的视线范围,闻柿感觉到男人的手还虚虚圈着她的手腕,挣扎了两下:“……放手。”
谢书程从善如流地放开手,指尖轻轻擦过少女手腕凸出的骨节,垂着眼,“很难想象你是个鼓手。”
要不是上次砸他的力度毫无收敛,他很难相信这样纤细的手腕能有什么力道可言。
闻柿不接话,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
顶着一张弱柳扶风小白花一样的脸,动作却轻巧而潇洒。
被这样的反差逗得笑了一声,谢书程成功得到闻柿的一个瞪视:“怎么了?”
因着妆容,少女眼尾带着点薄红,过分清纯的样子起不到多少攻击力,反而像在娇嗔。
特别是脖子上松松系着的的白色丝带,衬得她肩颈线条更为纤长漂亮,也更为脆弱柔软。
谢书程收回视线,唇角不自觉上弯。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消息,引得闻柿也看过来。
“是刚才那姑娘的。”感觉到她好奇的视线,谢书程大大方方把屏幕朝她的方向侧了侧。
闻柿看清楚了,上面大约就是找了个借口说她先走了之类的话。
也是,都这样了,能就这么找借口离开都算礼貌,要换做闻柿,少说得把人骂一顿。
意识到事情解决了,闻柿耸耸肩,转身便欲离开,“那我也先走了。”
“等等。”
谢书程敛起视线,伸手想拦住少女的去路,却因为闻柿走太快,没能拦得住,反而手指勾住了她脖颈垂落的丝带。
闻柿没来得及停住脚步,顿住时蝴蝶结已被拽得松脱,脖子上受了点儿力,她身子朝反方向倾了倾,蹙着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柔软轻飘的丝带整个散落下来,一端从闻柿肩头坠下,另一端绕在了谢书程冷白修长的指间。
他撩起眸子,吊儿郎当晃了晃手里的丝带,“今天开的那瓶酒没喝两口,陪我下去再喝点儿?”
“……”
“我请。”
“……”
被沉默应对,谢书程也不恼,从从容容地弯起眼:“或者……”
闻柿立刻折身回去,从他手里一把扯下丝带收进包里,开口阻止他进一步的资本家引诱行为,“行吧。”
-
酒吧就开在楼下,整个空间不算大,但胜在幽静。
由于是预约制,两人只能坐在仅空着的吧台,闻柿谨慎要了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撑着头看调酒师的动作。
“你就不怕这样子,人姑娘记恨你。”她忽然开口,“我看她也不像是纠缠不休的,你这样得给她留多大阴影。”
谢书程神色淡淡的,“那姑娘跟我认识了有些年头,刚从松城搬过来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她一直有点儿别的心思,挺固执的。”
说着,他轻笑一声,“不来这么一场,让人撞撞南墙,看清我这人真面目,可消停不了。”
闻柿沉默了一下。
也是。
“你也不怕你名声就这么烂了?”她又问。
“我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可讲,”调好的酒被推到面前,谢书程喝了一口,喉结轻滚,他话落得随意,“况且名声差点儿也好,免得多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闻柿托腮。
难说。
好身世,好样貌,已经是吸引人的绝佳筹码,再烂也总会有幻想当拯救者的女孩儿前赴后继。
她的酒也被端上来,喝了一口,满嘴桂花糖的味道,甜味几乎掩盖了酒味。
有点像高中那会儿校门口的桂花树,到秋冬还会有人在树下卖桂花蜜。
突然想起什么,闻柿偏头看向谢书程:“你以前也在松城?”
“住过一段时间,小时候在宁城,后来因为我妈的工作在松城住过一段时间,高中之后就一直待青城了。”
闻柿点点头表示了解,又听他声线平缓地接着道,“就待了初中那几年,对那边几乎没什么记忆,但——”
说到这里,谢书程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视线慢慢定在了她身上,眼神莫名深邃,像是透过她在看着什么。
闻柿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也回盯她,莫名其妙地问:“但什么?”
“没什么,”谢书程微微收回眼神,反问她,“那你呢?”
“我?”闻柿指了指自己,“我没什么好讲的,一直都在那边底下的一个小县城长大呗,好不容易考上青城这边的大学,就来了,就这么简单。”
“嗯。”
谢书程听她说话时,嘴角一贯微弯,平时这人笑起来都骚包得要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灯光的缘故,这会儿竟有几分温柔。
闻柿觉得他是想说点什么,但他最后没说,她也不那么在意,自顾自又喝了一口酒。
谢书程放桌上的手机突然弹出来好几条消息,他看了一眼,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