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深摇头。
裴术真觉得覃深有些奇怪了,摸摸他的脸:“怎么了?今天见了谁?”
覃深笑了,她还是那么聪明:“龚兆丽指控养老院副院长谋杀的案子,结了很多年了啊。”
裴术轻轻皱眉,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龚兆丽是她同学的表姑,也是她这几年一直去养老院看望的人。
覃深看她听不懂,告诉她:“当年龚兆丽和养老院一个保洁员共同发现副院长想杀人,侵占人家财产。副院长怕事情败露,想把两个人也一起做掉,但阴差阳错只弄了那个保洁员。后来保洁员精神失常,龚兆丽指控副院长这些罪行,却因为证据不足被驳回了。正常情况下,副院长应该会在无罪释放后对龚兆丽斩草除根,但他没有,只因为他要是动了龚兆丽,龚兆丽身后的你一定会彻查到底。”
裴术越来越听不懂了。
覃深握住她的手:“那保洁员是我一个叔叔的妻子,他为了给妻子申冤,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裴术还是不明白,她完全不知道覃深在说什么。
覃深就告诉她:“你并不知情,因为那个案子是公安局接手的。”
难怪。裴术一点印象都没有。
覃深又说:“你也不知道,就因为你跟龚兆丽的关系,龚兆丽免于受难。而我叔叔的妻子,因为是个普通人,最后只能疯在精神病院里。”
裴术看着覃深,她在消化他这句话。
覃深笑了笑,笑得很苦:“普通人,有时候真的委屈。”
裴术半晌才讷讷地说:“我不知道。”
覃深摸摸她的脸:“我知道你不知道,这也跟你没关系,就是突然感慨,公平公正,什么时候可以以普通人的公平公正为准。”
裴术被覃深说的这个信息打击到了,久久不能回复。如果是覃深说的这样,她大概可以知道事情发生在哪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裴术刚刚被上方领导器重,连梁顺程都不敢明着跟她叫板。
她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犯罪分子放过龚兆丽的理由,她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覃深说:“我叔叔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我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出了什么事,然后你跟他似的,疯了一样折磨自己。”
裴术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覃深笑:“我就随便说说,世事无常,谁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摔个跟头摔死了呢?到时候你一定要记着我爱你,然后好好活下去。”
裴术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病?你以为这玩笑很好笑?”
覃深看她急了,打了两下嘴:“我嘴贱!我怎么可能死呢?我还没被裴警官捉拿归案呢。”
裴术不想跟他说话了,他真的讨厌,说的什么烂话!
覃深去抱她:“好了我错了,我能活九十九。”
裴术越想越有气,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一巴掌不够,又打了一巴掌:“你要想死,你跟我说,我可以打死你。”
覃深笑着点头:“嗯,只要不是死在你手里,我都不接受。”
裴术气过就是难过,她伸手搂住覃深的腰:“覃深,我第一次想要活下去,你别这样对我。”
覃深抱住她,亲在她头发上:“嗯,是我错了。”
裴术紧紧抱着他:“你刚才说,让我记得,你什么我?是什么?”
覃深眼看着窗外,手搂着她,每个字都清晰且坚定:“我爱你。”
裴术装作没听到,贪心地想再听一遍:“什么?”
“我爱你。”
“声音有点小。”
“我爱你。”
“爱谁?”
“我爱裴术。”
“裴术是谁?”
“你。”
“我是谁?”
“我爱的人。”
“跟我道歉。”
“对不起。”
“覃深。”
“嗯。”
“你会跟我在一起很久很久吧?”
第八章 你不要怕,有我在爱你
Part 1
荣放找到了黄老师的地址,裴术上班之前去拜访了一下。
黄老师很热情地招待了她,还专门去门口小商店买了些水果。她握住裴术的手:“看到你们这些后辈这么能干,我是真的欣慰。”
裴术淡淡笑了下:“我来主要是想知道……”
黄老师没让她说完:“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说完,她叹口气:“要是我再年轻几年,也许我还会选择让这部分真相永不见光,但我眼看多半截身子入土了,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你不要觉得我自私,人都自私,那时候我有一家老小,我真的不能冒险。”
裴术理解。
黄老师把另外没有加在案宗里的资料拿出来,发黄的纸,晕开的字,把过去铺陈在裴术面前。
“程欧就是个变态,那个年代的人们没有见过这种事,容易形成先入为主的想法,觉得被侵犯只会发生在女人身上,很自然地将心里的天平倾向于程欧这边。”
裴术看着这些记录,听黄老师说。
“你是正经警校毕业,你一定知道,侵犯他人,不管这个‘他人’是男是女,都是要被法律判刑的。程欧却利用这一点,死命否认,然后想尽办法销毁证据,成功逃出生天。”
黄老师说着还有点惭愧:“我当时如果有你一半勇敢,说出实情,也许那几个人都不会死。”
裴术抬起头来:“哪几个人?”
黄老师给裴术把他们的个人资料找出来,几个人的名字,跟那些告程欧性骚扰的名字一致。
裴术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程欧欲实施侵犯的人是谁?为什么指控程欧性骚扰的人记录了,但那个最关键的受害者没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