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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61)+番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笃定相不中人家,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温和了起来,“你总得让我去换个衣服,就这样带我出门,不嫌丢你的脸?”

朱砂眨了眨眼睛,讪讪的放开了手,说了句快去快去,然后转身就跑了。

她转身太过匆促,脚步被自己绊了一下,险些载倒,苏礼铮想伸手去拉她,却根本来不及,只好看着她匆匆走远,眼前停留的,是她粉红的脸颊。

像是被摁下了哪个开关,苏礼铮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小师妹今日不同以往的举止,仿佛有些试探的意味,又好似有些怕羞。

至于其中的原因为何,他来不及更加仔细去想,只匆匆换过衣服,然后和朱砂一道出门。

因为还在过年,朱砂穿得很是喜庆,红色的呢子大衣里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灰色的小羊皮高跟鞋踩得地面发出嗒嗒声,腰肢轻摆,身姿婀娜。

苏礼铮不动声色的欣赏着,心里头那点本以为早就过去了的失落又冒了出来,促使他轻微的哼了声,道:“回去换一件衣服罢,外面冷。”

“很厚的,你摸摸你摸摸。”朱砂眨了眨眼睛,揪着衣襟就要凑过去。

苏礼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好半晌才回过神,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佯装淡定的说了句:“知道了,走罢。”

朱砂眨了眨眼睛,跟在他后面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苏礼铮似有所觉,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看见她很愉快的冲自己笑了笑。

吃饭的地点约在常去的正佳广场,说是要去吃台湾菜,朱砂和苏礼铮到时,她的同学方棉早就在那里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一位朱砂没见过的清秀男生。

虽然彼此都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由得方棉来给他们互相做介绍,不过苏礼铮的出现倒是有些出乎方棉的意料。

“这位是?”她看了眼苏礼铮,又询问似的望向朱砂。

朱砂连忙道:“这是我家师兄,叫苏礼铮的,给我爸当了二十多年徒弟了,现在是我们医院急诊科的医生。”

苏礼铮顺着她的介绍礼貌得对另外两个人笑着寒暄了两句,才刚停下,就听见方棉的同事忽然多说了句:“我仿佛见过苏医生的,在去年八月左右的省医学会论坛上。”

苏礼铮笑着点点头应了声是,一面给朱砂烫碗,一面道:“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有他代劳,朱砂便缩着手坐在一边和方棉闲聊,方棉看看她,又看看苏礼铮,然后转过眼去和朱砂继续讲话。

这场相亲自然是没成的,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那位清秀帅哥和朱砂根本没说几句话,全程是他和苏礼铮相谈甚欢,朱砂则和方棉忆当年。

也正因如此,尽管没有达到最初相约的目的,但本质上不失为一次十分愉快的晚餐。

饭后各自道别,朱砂有心想和方棉聚得久一点,却又怕苏礼铮觉得无聊,加上方棉还要回家看孩子,于是便原地告别对方。

大年初五的商场生意兴隆,到处都是迎春的花卉和横幅,还有中国结和小灯笼,入目尽是喜庆应景的红。

朱砂和苏礼铮起先是漫无目的的在闲逛,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可晃着晃着就开始专门挑服装店进去了。

按照朱砂的说法,是:“女生的衣柜永远都缺一件衣服。”

苏礼铮无奈,只好舍命陪君子,在店员殷勤的“里面有沙发您可以坐着等”的招呼声里,一面打量着店内陈设,一面等朱砂去试衣。

女装店里美衣琳琅满目,仿佛是个巨大的更衣室,他忽然想起朱砂一度沉迷的某换装游戏,唯一的活动就是给角色搭配衣服,她能坐着玩一整天不动的。

不由得苦笑,难怪服装店里总要设置等候区,有椅子或者沙发供人休息等待,既是为了目标客户,也是为了客户们的等候者们着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砂终于从更衣室出来,在他面前兴冲冲的转着圈,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水绿色的荷叶袖连衣裙长度只到膝上十公分,恰到好处的露出了线条好看的膝盖和笔直的小腿,裙子是素色的,除了精致的滚边外再没有多余的纹饰图案,只有左边心口处有一枚珍珠镶嵌的水滴状胸针。

修身的剪裁将朱砂玲珑的曲线很好的展示了出来,苏礼铮盯着她看了片刻,仿佛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挺好看的。”

朱砂眨了眨眼,看见他眼底与言语相反又不容错辨的欣赏,忍不住喜从心起,喜滋滋的低着头打量着自己,又去穿衣镜前晃了晃,开始接受导购小姐舌灿莲花的赞美。

买了衣服,就会为这件衣服配一双鞋,然后又得配一个包,很多女孩子的钱就是这样花出去的,苏礼铮在朱砂要去看包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穿得再美,还不是得穿白大褂?”

白大褂松松垮垮的,谁会看得到她里面穿了这么好看的衣服呢,可是朱砂却不这样想,“每天上班穿白大褂之前,还有下班脱了白大褂之后,就会有人看到啊。”

苏礼铮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苦笑着挥挥手道:“那就走罢,你不是还想要去看包?”

这是苏礼铮从小到大第一次陪女孩子这样逛街,从前他谈那个女朋友时还是学生,学生都不怎么富裕,很少会同朱砂这样,看上了什么只要不是太贵都能买下。

那时做得最多的就是去轧马路,或者骑着自行车在夜风里在白云下穿过街道和胡同,去往一个接一个能够去到的地方。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在货架前停留的朱砂,忽然觉得她这样就很好,尽管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青涩年华,却糅合了女孩的单纯和女人的妩媚。

这个被父母家人疼爱了将近三十年的小师妹,生于膏粱,也合该养于锦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一直保有如今的气质。

苏礼铮在心里叹了口气,略略有些忧愁,谁能这样对她呢,不让她操心生活琐碎,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小缺点,可以理解和支持她的工作。

他希望她能一生顺遂,不仅仅因为她是师妹。

朱砂最终选定了一款简单大方的米色包包,心满意足的决定结束这次逛街之行。

苏礼铮笑着吁了口气,“可算能走了,不然我腿都要断喽。”

“以后等你有了女朋友,慢慢就习惯啦。”朱砂笑得眯起了眼,很明显这次花钱花得很舒坦。

苏礼铮笑着睨了她一眼,“谢谢你提前帮我适应啊。”

“不用谢不用谢,咱俩谁跟谁。”朱砂有些腼腆的摆了摆手,仿佛听不出他说的是反话。

苏礼铮听得哭笑不得,想反驳,又不知怎样说才最好,只好横了她一眼,又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购物袋挂在自己手里。

回到盛和堂所在的那条街,已经很晚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无,连经过的车也只有他们一辆,只有明亮的橘黄色路灯光照在地面上,以及偶尔听闻的一两声犬吠。

按照朱砂的要求,苏礼铮在盛和堂对面将她放下,自己继续将车开去放好。

朱砂过了马路,本想先进去,却发现出门前竟忘了带钥匙,只好站在大门口处等。

过了一会儿苏礼铮还没有来,安静的空气让她渐渐想到看过的一些不好的社会新闻,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直到她看见苏礼铮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寒风裹挟着明月向她扑过来,过往二十多年的月光仿佛没有哪一天能及得上今晚清亮,她只需要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安稳了下来。

“苏礼铮,你快点,我没带钥匙。”她冲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句,然后听见不知哪家养的狗又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生气):你就是个木头!

苏师兄(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