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嫁给少年将军的牌位(39)
以至于后面一段岁月里,只要谢令安出现在魏渊面前,或是魏宅,她心中总会生起阵阵寒意。
“你说你画皮之术很厉害,那你和祝游比起来,谁更厉害?”
谢令安上马车后,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打探她自己的实力。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谢令安,让人捉摸不透。
祝长笙冲着魏渊摇了摇食指,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回谢令安的话:“若要比起来,应当是不相上下。”
“魏渊战死后,尸身被敌军掳回军营,将其碎尸万段,许多缝尸人都束手无策,听说是一名女子为他收尸,此女子……是你?”谢令安眸光犀利地盯着祝长笙。
祝长笙对上他的目光,不敢有半点闪躲,生怕她一点异动便会引来谢令安的猜忌。
而她心中也在不停的衡量告诉谢令安此事后的后果。
谢令安仿若能看透祝长笙的心思,直戳她内心的犹豫:“你若不说实话,本官怎么敢用你?”
祝长笙回过神来,笑道:“十里桃花坡的八具骇骨与大将军的死有何关系,大将军是被人碎尸,而那八具骇骨,起码还有完整的骨骇。”
“好,那我不问大将军的尸身是谁收的,我问你另一个问题?”
谢令安倾前身子,凑近祝长笙。
站在旁边的魏渊猛地攥紧大刀。
“祝府大小姐自幼在盛京,本官从未听过她懂得什么画皮之术,你是从何学得此技?师出何人?”
祝长笙头皮发麻。
可却面不改色地回道:“大人从未听过的事情多着呢,我一个闺阁千金去干了什么,拜谁为师,莫不是还要事事与人细说,再四处宣扬一番?”
谢令安轻呵了一声,笑她强词狡辩。
“本官幼时曾受一人之恩。”
祝长笙黛眉微动,脸上神色自若。
谢令安道:“四岁那年,我抢了一个世家子弟的钱包,被人乱棍打骂,一名身怀六甲的夫人停下马车阻止那些人的恶行,并将我送去医馆医治。”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事后我才知道,那位夫人出自上河镇崔氏,乃祝府长房主母。”
祝长笙听到谢令安这番话时,身子微微僵硬。
他口中所提到的上河镇崔氏,正是她亲生母亲的母族崔家。
谢令安四岁那年,她大概是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所以……
是她母亲救了谢令安一命?
这么狗血吗?
“我被接回谢家后,再次见到祝夫人,可她并不是当年救我一命的恩人,祝府原配夫人的事情鲜少被人提起,但我对崔夫人的事情知根知底。”
祝长笙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泛起。
她终于知道从心底袭来的那股子寒意从何而来……
她扯开唇瓣,笑容有些苍白无力,索性坦白:“我的确不是小崔氏的女儿。”
“你也不是祝璃。”谢令安道。
祝长笙看着他,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谢令安道:“崔夫人的女儿遗落在外,祝夫人的女儿一直在盛京城,习的是琴棋书画,根本不懂什么画皮之术,而且,祝夫人曾带着幼时的祝小姐来我谢家,我问她叫什么,她说……我叫祝璃,今年三岁!”
“可是不对。”谢令安声音凝重了几分:“崔夫人的女儿应该快五岁了,不可能只有三岁,所以……”
他抬起眼皮子,看着她的眼睛:“你叫祝长笙,你是祝、游!”
被谢令安戳穿身份的时候,祝长笙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谢大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准备去皇上面前告我欺君之罪吗?”
毕竟,她不是祝璃。
以谢令安公正严明,恪守律法的性子,他现在应该把她送进皇宫,让皇帝撤回她的封号跟免死金牌,再判她一个欺君之罪。
可他并未接她这话。
谢令安身子往后靠了靠:“我很意外。”
“意外什么?”
“出口狂言,自诩比常光真君还厉害的祝游,竟然是崔夫人的女儿。”在确认了祝长笙的身份后,谢令安站起身,垂眸看她:“你不该蹚魏家这趟浑水。”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谢大人管教,你若想告发我的身份,便只管去,若不打算告发我,那么今夜之事,我希望谢大人能够处理好。”她不希望魏府的家业被撒播出去。
谢令安低哧地笑了笑:“我今夜让你把这些东西搬回魏府,你也未必能守住那些家财,魏府已是死人冢,你替祝璃嫁进来,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这话让祝长笙不明白了。
她上不用侍奉公婆,下不用看夫君脸色过日子,只要她安分守己的做好魏氏宗妇,攥着手里的嫁妆与魏府家业就能过上好日子,怎叫自掘坟墓呢?
她知道了,谢令安和世俗众生一样,都觉得她嫁给死人守寡,可怜她。
呵……
她才不可怜呢!
“是不是坟墓那就赌一把,谢大人,时候不早了,想必外面的东西也搬完了,你该离开我的马车了。”
祝长笙下了逐客令。
她以为谢令安会继续纠缠她的问题,但他并没有。
谢令安在打开马车门时,回头对祝长笙说:“你以为魏府满门的死有这么简单吗?”
祝长笙表情僵在嘴边,谢令安这话信息量有些大。
魏府满门的死,不是意外吗?
那……
是谁覆了魏府满门?
第33章 大将军,你可有冤?
在祝长笙还想问出更多信息的时候,谢令安已经离开马车,而之前站在旁边的魏渊,也不知何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