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微笑着道:「你说的话,我每句都记得。」
容虎凑趣道:「不过,那位城守大人可急坏了,天天围着囚车团团转,听说他怕押解的人为难副将大人,亲自给副将大人喂水喂饭。」
「咳,那一位孔城守,越急说话越结巴。亏昭副将可以明白他说什么。」
凤鸣窝在容恬怀里,眼前所见都是熟人,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既安全又温馨。
回想不久之前,他还好像活在地狱里。
永远也逃不出去的离国寝宫。
除了冷冰冰的异国摆设外,唯一喘气的,就是那个恐怖的,弄得他要死要活的离王若言。
和那比起来,这马车就是天堂。
有容恬温暖的怀抱,秋蓝煮的可口小粥。
他刚刚醒来时,马车里只有容恬,他得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小心、最温柔、最甜蜜、最充满喜悦的拥抱。
和容恬相拥,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耳鬓厮磨,肌肤轻轻擦过的触感,也值得用世间所有财富来交换……
秋蓝罗登他们进来,破坏了两人的甜蜜小世界,不过凤鸣还是很开心。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光,总算又回来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会被永远困在冰冷无情的梦中。
孤独,寂寞,痛苦。
「对了,为什么我会忽然昏迷不醒?」凤鸣忽然想着这个重要问题,「我只知道有一次睡着之后,就怎么也醒不回来了。」
秋蓝不太确定地道:「奴婢是在大浴桶里发现鸣王忽然昏迷的。按城守大人的说法,鸣王是因为溺水了,那个什么阳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路了。」
凤鸣有点脸红。
迷路……
原来,他西雷鸣王的阳魂,是个路痴。
容恬摸摸凤鸣的头,「既然无法弄清楚,那就不要深究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本王现在反而比较关心,为什么你会忽然醒过来?你是不是在梦中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从噩梦中脱身?」
凤鸣露出深思的表情。
不错,这是个重要问题。
在梦境里困了这么多天,自己究竟是怎么忽然脱身的呢?
总不会真的是观音姐姐显灵吧。
他脑子里忽然抓到一点什么,表情微微一变。
容恬对他是百般注意,立即察觉到他的变化,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罗登也道:「对,少主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讨论。」
凤鸣嘿嘿强笑,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刚刚他想到的是梦中若言强扯乳环的一幕,在他醒来时,分明清楚地看见乳环上出现一道微小的缝隙。
孔叶心曾经说过,这乳环是心毒的一个重要象征,有近乎禁锢灵魂的作用。
难道正是因为它出现变化,所以自己才侥幸苏醒过来?
这个说法好像有点道理,只是……乳环什么的……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当众讨论……
众人见他沉默了半天,脸颊却忽然红起来,都摸不着头脑。
容恬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双臂绕过来,把他置于自己厚胸长臂保护之下,低声问:「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
凤鸣神情不安,彷佛犯了错的小孩。
挣扎犹豫了半晌,才下了决心般地把嘴凑到容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其它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西雷王被鸣王在耳边嘀咕了一会后,脸部线条虽没有明显变化,那双深沉若海的黑眸却忽然翻起了惊涛骇浪,显然动了大怒,只是因为鸣王在身边,勉强忍耐着。
「你现在只管安心休息,其它的交给我。」容恬用宽厚的大掌爱抚凤鸣的脊背。
凤鸣提起若言在梦中的暴行时,身子都在打颤。
若言,你这无耻下流的恶霸!
竟敢这样对待凤鸣。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为。
罗登和容虎都是老练精干的人,察觉到容恬平静面容下忽然比剑还阴寒犀利的气息,哪还会不识趣地问凤鸣和他说了些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把气氛扭转过来,凤鸣已经在容恬的安抚下恢复过来,问罗登道:「你刚才说我们萧家那些高手,大部分都对付离国的倒霉官员去了,只有曲迈留下来养伤。那洛云呢?有他的消息没有?」
罗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目前还没有消息。」
凤鸣十分担心,「这可怎么办?他失踪很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