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凤于九天(1343)+番外

若言如万年沉寂的山峦般凝视凤鸣。

他没有嗤笑他的伤痕累累,没有嗤笑他的不自量力,更没有笑他手上那把短短的黑剑。

离王寝殿的剑架上,放的不止一把黑短剑,现在剑架倒了,宝剑都掉在地上。

若言弯腰,两手同时捡起两把长剑,随手丢了一把给凤鸣,自己手上持一把,锵地出鞘。

宝剑森森寒光,印上离王有着淡淡莫名情绪的脸。

目光扫过冰冷的锋刃。

「本王一直以为,在本王一生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当面向本王挑战的,会是容恬。」若言微笑中,带一丝感概,「想不到,竟会是你。」

「但是,本王必须承认。」

「你有这个资格。」

若言提剑,肃立。

慑人气势默然压向对面的凤鸣,让他呼吸一窒。

「本王认可你有这个资格,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你那不足一提的武功。而是因为……」若言沉吟道,「你如此精彩,让本王,无法不动心。」

凤鸣没有回答。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提剑,冲了过来。

第五章

这是一场梦。

梦是变幻无常的,这个梦也不例外,就仿佛一个立体方块从每一面看都有独特的颜色,随着角度变更,入目的一切翩然改变。

它既是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同时又是一个神诋才能赐予的绮丽美梦,现在,现实中的鲜血浸染进来,于是它又变了。

变成了一个,一往无回,金戈铁马的梦。

凤鸣向若言提着长剑冲来,衣带飘飘,剑锋掠上,如梦如幻间,眨眼越过彼此间距离,带着风声,到了若言眼前。

对着闪烁寒光的剑锋,若言目不斜视,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横拍一剑。

不错,就是横拍。

持剑近身对战,这简直就是极为轻佻,又极为自大的做法,但离王就这么轻佻,就这么自大,拍得平平常常,轻轻松松,却半丝不差,恰好在凤鸣冲到跟前,气力不得不接续的瞬间,拍中刺过来那把长剑受力最弱的一点。

锵!

一响。

两剑交击,火花四溅,硬生生荡开凤鸣刺向自己的长剑。

啪!

再一响。

长剑受力荡开后,趁势再一次横拍。

这次剑尖拍的不再是凤鸣手上的剑,而是凤鸣的前胸。

凤鸣如遭雷殛,闷哼一声,疾退数步,勉强站稳,拿长剑支地,沉沉喘息,噗地吐出一口带血唾沫。

胸口痛得难以形容。

倒不是若言刚才那一拍的力度有多大,而是那一拍的位置,实在太混蛋,居然比装了雷达监测器还准,不动声色就拍中了凤鸣肋骨的断裂处。

好痛!!!

骨断筋连,痛死脑细胞。

凤鸣一手以剑驻地,一手抚胸,痛得脸部抽搐。

「还要打吗?」若言关切地问。

心里明白,这一下就够他受了。

凤鸣霍地抬头,「打!」

又提起剑,又冲过来。

砰!

这次下盘被若言找到了破绽,一脚踢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还打吗?」

「打!」

这是金戈铁马。

「还要打?」

「打!」

这是实力完全不对等的金戈铁马。

「真的还打?’

「打!!!」

凤鸣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来,有几次他的长剑甚至脱手飞到宫殿另一头,他趔趔趄趄地挣扎过去捡起,又咬着牙再次冲上来。

如果这是决斗,他早就死了很多遍。

如果若言有一丝想杀他的心,他也一定死了很多遍。

可梦这个东西,往往如此诡谲而难以解释,例如凤鸣一口口吐出的鲜血,忽然让这座宫殿充满了奇异的颜色,他虚弱又虚浮的步伐,听起来却让人联想到连绵不断的山峦,虽非奇峻,却内蕴不屈的志气。

不自量力,有时候是可笑的。

但放到某些特殊的人身上,却能迸射出夺目的光芒。

若言不动如山,几乎采取了一种放纵的态度,冷眼看着凤鸣一次又一次冲向前,再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倒下,然而每次倒下,就算他痛得呲牙咧嘴,究竟还是爬了起来。

凭着一股小兽的狠劲,竟起起伏伏,跌打摔爬出日出东方,日落西山,周而复始的几分永恒的味来。

若言忽然很好奇。

这小东西,会不会坚持到最后?

上一篇: 主子 下一篇: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