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9)
萧长陵幽然吐出一口气,重新落回原位,握住了温枳的手,“既是夫妻,那便不说两家话,我先让人去打听打听,再寻宗伯要个解决的法子。你受了伤,就好好养着,此事交给我,且等着消息便是。”
“是,一切听凭夫君做主。”温枳浅笑缱绻。
待萧长陵离开,温枳瞬时变了脸色,捻着帕子擦了擦手……
第12章 你?嘘!
“小姐?”四月撇撇嘴,“这群白眼狼,差点废了你的腿,你怎么还给他们银子花?”
温枳叹口气,“花钱买命,值得。”
这钱不是给萧家的花的,是给刘掌柜花的。
“刘掌柜救过我,就冲这份恩情,我也不能不管他。何况他是温家的老人了,温家若是不管他死活,定然会寒了其他人的心。”温枳抬眸,“若是哪天我这样对你,你不难受?”
四月挠挠头,“也是。”
“人心换人心,老家那些宗亲,一个个都盯着温家的产业,我若众叛亲离,岂非便宜了那些人?”温枳叹口气,“且等一日,若是萧家真的没这本事,那我……”
只能走下下策!
“对了!”温枳又道,“把我库房里的那对金步摇拿出来,悄悄的送去莲香院。”
四月一怔,“为什么?”
“这一次,若不是萧长赢拖延时间,我怕是真的要挨打。”温枳眉心微凝,“我与他终是男女有别,自然不可赠予,容易落人把柄,但我不想欠他人情,便从柳氏身上还。”
四月大喜,“这主意好,奴婢马上去找。”
日落时分,萧长陵回来了。
温枳花了重金,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见状,萧长陵愣怔了片刻,继而慢慢坐下,“府衙那边口风很紧,打听不出什么,但我找了宗伯,他答应我会跟进此事。”
“就这样?”温枳狐疑的望着他。
说了等于没说?
“你放心,宗伯既然已经答应,这事没太大的问题。”萧长陵拿起筷子吃饭。
温枳沉默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可见,萧家如今只剩下了空壳,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早已败落得不成样子,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有多瞎,才会一头撞死在火坑里?
许是察觉到了温枳的情绪,萧长陵往她的碗里夹菜,“母亲那边,已经置办好了三朝回门的东西,等见着了岳父,我与他好好说一说此事。”
温枳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因为她死活要嫁萧家,父亲气得怒火攻心,躺在床榻上,将养了半个月,病愈后才松口允她外嫁,这要是回去跟父亲提及刘掌柜的事,以父亲与刘掌柜的交情……不是要父亲的命吗?
温枳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咽不下吐不出,恶心得不行。
更让她恶心的是,到了夜里,萧长陵便早早的在房中等着她。
温枳:“??”
这意思,已然很明显。
“小姐的腿还伤着呢!”四月气愤。
温枳裹了裹后槽牙,“下半截的玩意。”
“小姐?”四月担虑的瞧着自家小姐,“怎么办?要不然,咱跑吧?”
温枳白了她一眼,“跑哪儿去?没拿到和离书,你家小姐就算是死了,也得葬在他们家的祖坟里,你往哪儿跑?去,办件事。”
“是!”四月附耳过去。
不多时,小姑娘便笑出声来,“奴婢这就去!”
木轮车停在暗处,温枳坐在车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腰间的香囊。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有奴才跑进了屋,其后便见着萧长陵边穿衣服边往外跑,行色匆匆的离开。
“小姐,成了!”四月归来,“一听那对母子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温枳如释重负,“送我回房,你也去休息。”
只是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四月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温枳的床边。
温枳翻个身,骇然瞪大眼睛,“你……唔……”
“嘘!”
第13章 愚蠢的东西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温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她倒是想爬起来,奈何双腿不允许,只能睁着眼睛,瞧着一本正经坐在床边,含笑为自己掖被角的男人。
“嗯?”他尾音拖长,偏头瞧她。
温枳好似大梦初醒,哑着嗓子喊了声,“阿哥。”
“愚蠢的东西,竟把自己弄成这样。”容九喑面色冷冽,“温家便养出来你这么个废物吗?小阿枳,对着别人就敛尽了性子,对着我便亮出爪子,你可真是好样的!”
温枳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默默垂下眼帘。
事实如此,她现在……的确挺惨的。
“怎么不说话?”容九喑陡然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睁眼对他。
他的力道不轻,温枳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疼……”
“知道疼,就给我记住。”他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冷眼瞧着她眼底的盈光,“若再有下次,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我就……”
温枳心头一紧,伸手去扒拉他的指尖,疼得眼泪星儿都出来了。
“把你用铁链锁起来。”他凑近了她,伏在她耳畔低语,“记住了吗?”
嗓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惊悚。
终于,他撤了手,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笑意浅浅的的盯着她面颊上的指痕,“现在,可以求我了。”
温枳揉着生疼的下颚,陡然抬头望着他,“阿哥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