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道:“去跟唐管事说一声,郑益答应上门给牲畜治病了,让他准备个马车过来,一会儿带着郑益去城外西边那处小庄子上。”
护卫欣喜,立即点头:“小的这就去寻管事。”
说完话,护卫接着道:“大爷在这里要多加小心,有事就吩咐张甲。”
王真挥挥手:“去吧!”
等到护卫走远了,王真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不忘记买一个炊饼,重新回到郑家门前,如果有人发现她离开,她就可以说,腹中饥饿,买个炊饼填饱肚子。
郑家门口一片寂静,应该是没有人走出来过,王真略微心安,左右站着无事,她开始小口吃起炊饼来。…
一个炊饼下了肚,院子里还没有什么动静,天色没有刚刚那么亮了,一阵冷风吹来,王真不禁觉得有些凉意。
面前的门终于开了,还是那个女郎。
“阿姐,你没等着急吧?”赵洛泱端着碗走出院子,“先生可能累及了,可是刚刚说,让我准备药箱。”
“没有,”王真立即道,“我刚刚去买了个炊饼吃了,你也不要催先生,让先生慢慢来。只是劳烦妹妹你了,本来妹妹也该回去了,却为了我的事奔忙。”
“我心里真是万分感激。”
王真的笑容真切,赵洛泱登时也扬起了嘴唇。
脑海中的时玖道:“没有增加魅力值。”
要么是系统坏了,要么是眼前这个人心是坏的。赵洛泱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赵洛泱道:“阿姐累了一天了,我盛了点水来。”
王真想看看院子里什么情形,奈何赵洛泱门只开了一点点,又用身体挡了个结结实实,她什么都瞧不见。
“院子里晾晒的都是药材,先生不喜旁人进院子,”赵洛泱道,“要不然就请阿姐进去坐了。”
“没关系,”王真接过水,“等一会儿,算不得什么。”
说完话,王真端着水喝了下去,一口水含到嘴里,她差点吐出来,冰凉的水,就像是才从井里打上来的一样。
王真努力将水咽下,果然浑身都凉透了。
女郎居然给她这样的水喝!
“阿姐多喝一点,”赵洛泱道,“我得去照顾先生,顾不得阿姐这边了。”
女郎似是很急切,这样的情形下,王真也不好耽搁,只能将剩下的水喝了,将碗递还给赵洛泱。
赵洛泱取回碗,笑了笑快步走回院子。
眼下不能确定外面人的身份,她自然不会给那人下药,只用了些冷水,她自然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得1点魅力值而已。
这么折腾了几次,她愈发觉得门外的人是隋已没错,如果弄错了,她再去赔礼。
赵洛泱跟时玖道:“下次就差不多了。”
照这么看,差不多,外面那人在喝水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不太自然,而且一碗凉水喝起来都这般,可见就算会些拳脚功夫,也就不过尔尔,用不着太过担忧。
天色渐渐暗下来,自从喝下那碗水,王真就觉得格外的难熬。水太凉,她穿的衣裙又单薄。
她本想出来打探一些消息,不料却耽搁这么久。
王真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怨怼,就算不让她进门,那女郎拿出一个杌子让她坐下也好。
这些年她也四处奔走,路上不免吃到苦头,但突然无缘无故地站在这里几个时辰,她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来洮州是与孙集做买卖的,而不是站在这里喝风的。
气恼的情绪愈发重,王真恨不得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想想女郎的那些话:“先生已经让准备药箱了。”…
眼见就能握在手中的结果,就要这样放弃?
她不甘心。
多少日子没有敲开的门,总算有了希望,她能走吗?
最重要的是,只要今天一走,来日也就没有了机会,彻底别想让郑益师徒为她效命。
虽然这样思量,但她的耐心也渐渐要被磨没了。
终于院子里有了动静,像是饭食做好了。
王真又有了盼头,等到吃过饭之后,应该就会与她一同走了。
但郑益等人吃饭显然有些慢,好久之后才又传来动静。
太慢了,太慢了。
王真等得焦躁,每次守在这里时,明知没有多少希望,她也不会有过多的期盼,可现在不同,也许下一刻郑益就会打开门走出来。
所以等待就变得格外难熬。
“先生,慢点。”
女郎的声音传来,王真立即上前几步,准备的接应郑益,就连说辞都想好了,笑容也挂在了脸上,可惜紧接着院子里又没了动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真也猜不透了,总不能郑益比孙集还难拿下吧?
思量的功夫,护卫去而复返,禀告道:“马车备好了,随时都能走。”
马车都已经来了,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王真道:“再等等。”她不好上前敲门,以免惹怒了郑益。
等了这么久,折腾了身边所有的人去安排,她若是就这样抽身,未免损失太多。
等。
天气愈发凉了,护卫拿来了氅衣,王真却不敢穿上,恐怕会让那女郎看着惊诧。
终于忍无可忍时,王真上前敲了敲门,院子里传来郑家仆人的声音:“是谁?”
王真道:“隋家,是请先生看诊的。”
仆人淡淡地道:“我家先生不出诊。”
王真的心登时一沉,怎么回事?女郎不是与郑益商量好了吗?怎么会不出诊?
王真不敢出声,恐怕是自己唐突坏了事,就这样又等了许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现在出城恐怕都会被盘问,不知城门口会不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