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撮合夫君和他白月光(217)
在每一个人席面上的菜都渐渐冷凉下来后,天子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温声对众人说,今朝皇后仍然身体不适,无法出席。
众人习以为常,只起身行礼,叠声劝慰或是祝贺。
所有人神情都好似拿捏着几分小心翼翼,连嗓音都不敢放得太大。
只等热闹的歌舞进来,钟鼓乐声热闹奏响,才好似将他们从浸泡在冰水里的状态中拉扯出来,渐渐浸入寻常宴席的氛围当中。
这群人在皇后的宴席上却连皇后半点相关的字眼都不敢提及。
皆因前两年曾有人终于对这等压抑的宴席忍无可忍,联合逼问于天子,要求皇后露面。
接着便被侍卫拉到堂中当场杖毙一百多下才气绝身亡。
血溅落在邻座人的杯子中。
天子便冷眼注视着那些人,无声地逼迫着他们将混入死人血的酒水饮尽,以遥祝皇后千秋万岁。
后来的每一年皇后千秋,对于这些人都如上刑一般,直至宴席结束。
好在天子身边的二皇子天真活泼,很是讨人喜欢。
有臣子知晓二皇子年幼贪玩,便趁着宴席结束后送了一盒这个年岁孩子喜欢的玩具给他。
二皇子在看见里面的拨浪鼓时,眼睛都瞬间亮了,高兴地连连扭转。
“往日里父皇都不许我玩这些,说会玩物丧志,多谢王大人赠本皇子这么好玩的东西。”
二皇子高兴地玩着臣子献上的拨浪鼓。
等那臣子喋喋不休地说完话走后,二皇子才收敛了脸上天真的笑容,瞬间索然无趣地将那些东西随手丢入火炉里。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天子似乎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宫人们哄着二皇子先去入睡,怎料小皇子忽然跌坐在地上,嘴唇乌紫,喘不上气。
这画面立马骇得那些宫人们拔腿奔跑,出去叫人。
过了片刻之后,天子过来了。
宫人们吓得语无伦次,连连磕头,将脑袋都磕得见血。
天子却只是淡声让他们退下。
寝殿中寂静下来。
沈欲冷冷地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二皇子,温润的语气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道:“起来——”
故意闭气,吓坏那些宫人,借此叫他的父亲过来见他。
他的心眼多到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孩子模样。
他惯会伪装,就像是一条毒蛇生的小蛇,无需人教,天生便有一双淬毒獠牙,可以咬断猎物的喉咙。
就像他两三岁大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就可以无端冤枉大皇 子推他下水。
二皇子睁开一双乌黑的眼,父子俩相似的眼眸在跳跃的烛火下静静对视。
这是父皇登基的第五年了。
宗璟也已经了解了很多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人情世故,也知道什么是夫妻,什么是母子。
“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要我们?”
见着比自己高大数倍的男人静默地宛若一座无悲无喜的雕像。
宗璟便故作天真地问道:“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所以才不要我和父皇?”
作者有话说:
缩短一下时间线,有友友给科普2岁人类幼崽都很人精了,那作者君就当做三岁半小天才来写宝宝们了
第90章
◎可以理直气壮地抛夫弃子了,是不是?◎
关于母亲的事情,沈欲从来都不许宗璟过问。
可越是这样,宗璟就越想知道。
宗璟问出这样的话时,以为自己可以戳伤对方,却忘了,他是沈欲的种。
在沈欲眼里,他只是一个已经逐渐会张牙舞爪的孩子而已。
岁数还这样的小,只能靠抱住别人的腿来求得垂怜的年纪。
即便是一条同他一样的小蛇,一口稚嫩的獠牙咬下去,焉能伤到别人分毫?
更何况,他想咬的还是眼面前这个给予他一半骨血肉的男人。
男人在短暂的停顿后,对他尖锐刺伤的话置若罔闻。
“身上可有发热?”
宗璟歪了歪脑袋,一双乌黑大眼睛好似盛满了天真的意味。
沈欲便俯低上身,在靠近他时,小团子便好似防备着某种同类的危险气息般攥紧了藏在被子底下的小拳头。
接着瞧见男人薄唇轻启,手掌抚摸过他的额,随即近距离打量着他打小便与沈欲相像到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
就连性情也都与他母亲的柔婉良善半点都不沾边。
“你生得一点都不像你的母亲,有时间想她为何不要我,不如想想……”
“她为何不要你吧。”
温柔抚摸孩子脑袋的手掌恍若慈父一般,可不徐不疾说出口的话,却冰冷的仿佛毒蛇嘶嘶吐信,毫无温情可言。
小团子面上的神情好似不可思议地怔愣住般,接着唇瓣轻轻颤抖,黑丸似的眼眸中瞬间盈满水雾,豆大的泪珠大颗大颗掉落。
换做是旁人,看到这样粉白雪嫩的萌团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落泪,只怕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但这一招对沈欲完全没有作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孩子在年纪还小时做出来的伪装有多劣质。
他仅是确认过对方身上的确没有发热,便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在天子出了二皇子宫殿后,春喜便默不作声的跟上去了。
他提着手里的灯笼,余光不经意间扫见男人淡然的神情,心口才稍稍放松下来。
别看现在天子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可前两年却全然不是如此。
彼时对方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到处去找婕妤。
可不管天子素来聪慧过人的脑子里想出多少套方式,翻来覆去地找都完全找不到一点点关于婕妤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