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18)
“它们怎么会不记得你呢?想当初,还是你们几个孩子捡到的它们。”
丁思月低头一笑而过,随后她别过看着白玛,“刚刚您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有动静的话格乌会叫的。”
“但是,我们在屋外看见有一头熊在您屋前徘徊。”
白玛略微一惊,当即摇头,“不会的,我们迁来这岩门后就再也没被熊侵犯过。”
这时门被推开了,率先走进来的是拿着火把的曲朗和高巍,丁思月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了高巍的眼,但他却移开了目光。
曲朗着急地用依山语问了白玛一句,“您没受伤吧?”
白玛摇了摇头。
丁思月起身给曲朗使了个眼色,然后她便从二人中间走了出去。曲朗跟着丁思月来到院子里焦急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披着熊皮的人?”
高巍虽然在和格乌玩,但是时不时抬眸看向二人,也大致听到二人的谈话。
丁思月吸了吸鼻子,神情恍惚的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原本垂着眸子缓缓地抬起看向他,“你说,他还活着吗?”
曲朗一时半会儿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看见丁思月摊开手掌心露出那根狼牙吊坠,他无措地笑了笑,“这怎么会?你明知道他的尸骨就埋在松川。”
丁思月沉默了。
“既然对它存在争议,我们不如谈一谈怎么解决它。”高巍见气氛陷入了僵局,随后主动打破。
听后丁思月看向那只“熊”逃走的那扇门冷言:“等天亮我一个人上山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曲朗带着怒意。
“嗯。”
“他都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而且那场灾难,不只是你一个人无法释怀,是所有人,你明白吗?那个你说的什么熊人,只是你的幻觉,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高巍听着二人谈论,心中不知为何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自己故事,是触及到内心的伤痕的故事。他下意识地握住胸口的树脂吊坠,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
丁思月抬眸看向逆着橘光站在屋门口的高巍,“天一亮,带上你的家伙和我一起上山。”
他微怔应答,“好。”
“丁思月!”曲朗咬牙道。这还是曲朗第一次直呼她的大名。
她微微攥紧手,“不管是不是他,我也要知道真相。”
作者有话说:
别急你们心里的疑问都会在后面被解决
第11章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亮,随着一声鸡鸣,山林里陆陆续续传出鸟啼声。家家户户开始烧柴做饭,村子上方升起了袅袅炊烟将整个岩门沟笼罩着犹如步入秘境。
一只白狗紧紧跟着腿脚不便的主人从半山腰赶着几只山羊往下走时,遇上了背着背篓准备上山割猪草的另一个中年男人,二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就背道而行了。
高巍正在换筒靴,董煦坐在他身边用手肘戳了戳他,目光时不时往丁思月那瞟,“哎,这女人什么意思啊?把你当工具人呢?”
高巍没有说话,忙着将裤脚塞进筒靴里。董煦提醒了他一句,“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
“我知道,”高巍直起身朝丁思月那看了眼,随后眼神一沉,“我帮她不就是在帮我们自己吗?”
“你的意思……”董煦猛地朝高巍肩头一拍,“还是你行,我就知道你小子鬼心眼多,那就全看你的了。”
高巍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拿起一旁的帽子,“帮我照顾好吴钊和小遥。”
另一边丁思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驾驶室里的曲朗。
“你们去医院的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曲朗似乎还没消气,说话有些带冲,“不用你担心,多担心你自己吧。”
“我的车……”
“今早我让毕延给你开过来了。”
听后,丁思月目光落在后座还昏迷不醒的潘宁身上,话却是对周毕延说的,“照顾好她。”
“放心吧师姐,咱们保持联系,有什么事和我们打电话。”
“好。”
她话音刚落,曲朗便关了车窗启动车就扬长而去了。
道路被空了出来,刚好可见对面高巍穿着棕色圆领卫衣站在石板上,他单手放在裤包里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高巍一句话也没多问只留下了两个字,“走吧。”
丁思月点了点头,二人转身走进了白玛家的院子。还没踏进门,格乌就摇着尾巴激动地跑了出来。
“今天不能陪你玩了,我还有正事。”
格乌咬住丁思月的衣角将她往侧门拽,丁思月貌似知道了格乌的用意于是跟着它往前走。
从侧门出去便是一条全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头铺成小路,在路的右侧是一条泛绿的河水,小路下的崖处生长的树自然截断倒在了河边。
因为下雨的缘故,石头的表面十分光滑,好在二人的鞋底都有防滑,这才避免了危险发生。
“阿月古,你走哪去?”
高巍神色突然一变,抬眸看向身前的丁思月。
碧绿的河面上一个中年女人披着蓑笠掌着竹筏逆着河流朝他们喊话。
“上山。”丁思月回道。
中年女人用依山语回答她后,就继续往上游走去。
高巍问:“刚刚她说了什么?”
“山里最近有野猪拱菜地,要是我遇上了就帮忙赶走。”
“嗯。”高巍抬眸看了眼丁思月的背影,“他们为什么叫你阿月古?”
丁思月笑了笑,“就是个称呼而已。”
高巍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紧跟着丁思月往山上走。这条路很少有人会走,因为很险,尤其是随着往上,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坡度使得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