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宁待放(106)+番外
正与永芦和双溪走在扬州城的大小街巷之中,此时的扬州城已被夜雾笼罩,四周都是一片万籁俱寂的景象。
徐怀安心情郁郁,永芦和双溪两人便只敢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多嘴多舌地惹了他不快。
永芦因与月牙“关系匪浅”的缘故,在徐怀安跟前还得脸一些,多少还能说几句话,双溪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头蹦。
主仆三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走得越久,双溪心里就越疑惑。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只是徐怀安面色沉沉,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他也不好多问。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徐怀安才终于停在了城东的一处驿站前,并回身对永芦和双溪说:“你们在这儿等我。”
说罢,徐怀安便独自一人走进了驿站。
永芦立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丝毫不掩饰面容里的担心。徐怀安不在身前,双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问永芦:“咱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永芦瞥他一眼,这才道:“你也聪慧些吧,这两日爷总是外出去打听消息,你难道不知晓为什么?”
双溪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纯澈无比:“不知晓。”
永芦叹了口气,只能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道:“是许世子来了扬州,也不知这人发了什么疯,还让人递信给了宗府的门房。世子爷不怕他发疯,只怕他要对宗家人下手。”
双溪霎时瞪大了眸子,露出了一副惊讶不已的神色。
永芦又提点了他几句,两人就一同站在了驿站前的街道上,这时夜色愈发浓重,左右各有些凉风拂来,惹得永芦抱怨了两句。
又等了一刻钟后,徐怀安才从驿站走了过来。
他英武俊朗的身躯遥遥瞧着时并没有半分异常,直到永芦笑着迎到了他跟前,闻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血腥味。
这时,双溪也大声嚷嚷道:“爷,您怎么受伤了?”
永芦定睛一瞧,便发现徐怀安的两只袖袋里都在不停地滴下血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他慌忙要上前去搀扶徐怀安,又怕一个不慎捧到了徐怀安手臂上的伤口,顿时进退两难。
徐怀安却木着一张脸掀开了自己的袖口,将两边手腕上的伤痕展露给了永芦和双溪,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徐怀安的右手手腕不久之前才受过一次伤,旧伤添了新疤,几道狰狞又触目惊心的伤痕足以让人心生怜惜。
不用猜,永芦就知晓定是许湛伤了他家世子爷,世子爷也不知是何缘故,怎得竟都不躲一下?明明世子爷的武艺比许湛高强那么多。
永芦这便要带着徐怀安去寻大夫。
徐怀安却轻轻推了他一把,眉宇间无波无澜,仿佛根本不把手腕上的伤当一回事。
“回府,闹得动静大一些,定要让宗家的人都知晓我受伤了。”
第48章 恋爱日常
(五)
翌日天明时分。
月牙和丹蔻提了早膳进屋, 两人探头探脑地瞧了眼内寝里的苏婉宁,见她还睡着,就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昨夜睡得晚, 让她再歇一歇吧。”
这一觉,苏婉宁足足睡到了午膳前夕。
丫鬟们都围在了内寝里的帘帐旁, 各个都面露担忧之色。
好不容易等苏婉宁醒了过来,月牙和丹蔻慌忙上前,急急匆匆地说:“姑娘, 徐世子出事了。”
苏婉宁被吓了一大跳, 倏地睁开眸子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她如墨的鸦发正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侧, 那双如浸润着秋水般的明眸因深切的担忧而瑟缩在一处。
她问:“他怎么了?”
月牙忙答:“徐世子受了伤,听永芦说这伤还十分严重,姑娘可要去瞧一瞧?”
话音未落, 苏婉宁已摸索着从床榻里起了身,只随意梳了个发髻,连涂脂抹粉都顾不上,这便要赶去徐怀安所在的院落。
月牙和丹蔻见状,只在心里感叹着:徐世子这伤来的可真是凑巧,昨夜里她们家姑娘还在瞻前顾后地多思多虑, 今日徐世子这一伤, 姑娘除了惦记徐世子的伤外,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个丫鬟随着苏婉宁赶去徐怀安的院落, 一路上除了担心徐怀安的伤势外, 心情也颇为开朗通明。
毕竟谁家做丫鬟的都不想瞧见自家姑娘闷闷不乐的模样。
从前在京城时姑娘不甚在意徐世子,一颦一笑与喜怒哀乐都与徐世子无关。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京城到扬州有三个多月的路途,风土人情变了样, 她家姑娘的心境也变了。
譬如姑娘从前不在意徐世子,可如今却又在意了。
就在月牙和丹蔻胡思乱想之际,三人已走到了徐怀安的院落。
永芦和双溪立在院门前探头探脑,几支绿杏攀上墙角,如绽放的春意般展露在主仆三人跟前。
只是此刻的苏婉宁没有闲心逸致去欣赏这样的景色,她心里最担心的只有徐怀安的伤势。
“永芦,你家世子爷伤在了哪里?可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大夫?”苏婉宁慌慌张张地问道。
永芦心中暗喜,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来:“苏姑娘,我们爷不大好呢,您是知晓的,我们爷是个再要强不过的人……”
这便是一分的病症硬生生地说成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