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宁待放(140)+番外
宗氏也是写信回了扬州, 难得向母家讨要了些钱财,意欲给女儿去采买些压得住福气的嫁妆。
爹娘忙活成了这副模样,苏婉宁心里过意不去, 便与苏其正说:“他们也是知晓我们家境遇的, 爹爹不必打肿脸充胖子。”
宗氏却难得露出了几分强硬来:“虽则徐世子是个可靠忠实之人, 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可嫁妆代表了女人家的脸面,也是在告诉梁国公府, 你有娘家撑腰呢。”
她素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今日却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皆是为了苏婉宁好,话里话外都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苏其正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娘说的是,这嫁妆一点都不能少。”
他冥思苦想了一阵,依稀记得自己在书房里还藏了几幅名家字画, 若是卖出去也能抵些银子。
只是苏家与梁国公府的婚事才刚刚定下来, 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去外头买卖字画。
传出去别人只会笑他穷困的连点嫁妆银子都凑不出来。
只是苏其正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不过是想让女儿嫁到梁国公府后有底气些。
于是, 苏其正便托手底下的管事去卖了字画, 勉强卖了三千两银子,便都拿来给苏婉宁置办嫁妆。
苏婉宁便安心在闺房里绣针线, 月牙和丹蔻替她打下手,宗氏有时忙完了手边的活计也会来与苏婉宁说话解闷。
此时离婚期还有半年, 徐怀安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便仔细地询问了保山:“这婚期可还能再提前些日子?”
保山立时笑着揶揄徐怀安道:“慎之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苏小姐娶进家门了。”
徐怀安不置可否地说:“早一日将她娶进门,我心里就能安定一些。”
这时,秦氏便出声打圆场道:“我这儿子正是赤诚情热的时候,让夫人看笑话了。”
良二夫人淡淡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我都是过来人,都知晓年少情热的可贵。慎之这样心悦那位苏小姐,往后你们梁国公府必然会家风丰润、和和美美的。”
她这番话正戳在秦氏的心坎之上,秦氏听后便笑道:“承你吉言了。”
徐怀安坐于一侧的扶手椅里,听自家娘亲与保山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却是不提能把亲事提前的法子,他也只能收了心思。
再说了,若是婚事办的太仓促,他的岳父岳母认为自己娶苏婉宁的心不诚,这便是得不偿失了。
徐怀安细细地盘算了日子,六个月不过是一百八十日,两千一百六十个时辰而已。
他等得起。
送走了良二夫人后,秦氏瞥了一眼下首依然忧心忡忡的徐怀安,便问:“这是怎么了?”
徐怀安只道:“儿子是怕节外生枝。”
崇珍帝与玉华公主两人就如同横在他心口的心腹大患,他不知这两人是否会暗示冷箭,也不知他们会不会难为苏婉宁。
他心里是一团乱麻,只恨不得即刻就将苏婉宁娶回梁国公府来。
秦氏见状则笑着说:“咱们两家的婚事都已定了下来,再不会出什么乱子了,你放心。”
皇室中人最在乎自己的颜面,慎之已言辞推拒了与玉华公主的婚事,哪怕崇珍帝心里恼他不识抬举,也不会因为此事闹出来,否则丢的就是皇室的颜面了。
徐怀安心中另有几分与官场之事有关的猜测在,只是秦氏素来不理外头事务,他也不愿说出口来徒增母亲心中的烦忧。
“是儿子急躁了。”说完这话,徐怀安便退出了前厅。
今日逢休沐,他还有诸多琐事要做。譬如如今他岳家有些捉襟见肘,为了苏婉宁面上好看一些,他得想法子送些银钱过去才是。
永芦性子机灵,这两日蹲在苏府外头打听消息,得知苏府里有个管事拿了字画去变卖,立时将这消息禀报给了徐怀安。
徐怀安闻言便去自己私库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因不好将此事做的太明显,便数了五张交给了永芦。
永芦立时赶去了字画坊,扔了一锭银子给那买下苏其正字画的人,并对他说:“若你能将这五张银票送去给卖你字画的人,你托我们世子爷办的事,就能成了。”
那人名为康盛,是京兆尹府上的一个门生,家里有些钱财,出手也很是阔绰。
唯一不美是康盛没有入官途的门路,他的恩师王大人也是自身难保,难以为他铺就一条青云之路。
引荐官员这样的小事对徐怀安来讲不过是费几口口舌而已。
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康盛是喜不自胜,连这一百两银子的酬劳都不要,只与永芦说:“小兄弟,你说这话可是当真?”
永芦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康盛接过了永芦递来的五张银票,自己又添了三张,这便让人去寻苏府的管事。
他对那管事说:“你送来的字画我家老太太很是喜欢,这几日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什么都香的不得了。想来那三千两银子是我欺负了你们,这八千里银票你们拿着,权当是我的一片谢意。”
苏家的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财砸懵在了原地。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花了许多力气才能分辨出康盛嘴里说出来的是八千里银票而不是八百两银票。
这可是八千里银票,不仅能解苏家的燃眉之急,还能让如今捉襟见肘的老爷与夫人大大地喘上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