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少帅(186)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了这般蹉跎。
顾方怡死在了她入狱后的一个雨夜裏,断气的前一刻,她还在捶打着铁栏,想要再见女儿一面。
可惜,狱警都麻木不仁地站着,没有人理会她的哀求。
等到第二天来送饭的时候,才发现顾方怡微微僵硬的尸体。
顾清笙听到顾方怡在监狱病死的消息时,正和易恒欢在沐瀚霖的办公室裏找账本。
她轻轻皱了皱眉,若说无动于衷,倒也不是。那她感到畅快吗?也没有。
她只感到可惜。
顾方怡若是安分守己,以顾向锡先前对她的宠爱程度来说,她也许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继续过她天真的大小姐生活。
可惜,顾方怡又蠢又坏,明明没有那个脑子和手段,偏生要自作聪明地来招惹自己。
相比于后半辈子待在监狱裏,或是在后院被周盛折磨,这样死了也算解脱了。
“她是不是还有一个未足月的女儿?”顾清笙看向易恒欢,低声道:“想法子将孩子抱出来,托付给一户靠谱的人家吧。”
孩子还小,也不记事,只要找到可靠的人家收养,她将会有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倒也不是自己烂好心,只不过一码归一码,顾方怡作恶多端没错,但襁褓中的婴儿何错之有?
若是在周家,周家母子那德行,如何能让她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易恒欢明白她的意思,与江副官低语了几句,随后看见顾清笙紧绷的脸色,挑眉说道:“你这麽心疼孩子,想来也是极喜欢的,这样看来,我得再努力努力才行。”
易恒欢这番话不动声色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瞪了他一眼,低喃道:“青天白日的,胡说什麽呢?”
易恒欢抓起她的手,继续道:“我说认真的,清笙,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顾清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倒也没用多大力气。
“先找找账本吧。”
账本
无头苍蝇似的搜寻太过费时耗力,得将範围缩小到一处,增派人手集中搜寻,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都不能放过,才有可能找到沐老先生藏起来的真账本。
前面一个礼拜,易恒欢只派了手下来搜,顾清笙又因为宋安月和顾方怡的事情耽搁了,直到昨日,两人才一同细细捋了一遍。
沐老先生平日裏的社交并不多,除了家裏,常去的地方便是办公室,再者,一个礼拜裏有两天会去戏楼听戏。
沐宅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戏楼的雅座也搜过,唯一最有可能的地方就在他的办公室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沐老先生早就预想到账本在自己手中不安全,预判了想得到账本的人心理,明目张胆将账本藏在了眼皮子底下呢?
想到这点,顾清笙的着重点换成了显而易见的陈设上。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从书架、花瓶、再到墙上的画作,都看得认真。
易恒欢暗自将办公室裏头的人挥赶出去,让顾清笙能够更好的静下心来查看。
在找东西这件事上,他远远不如小姑娘心思细腻,往往有许多他会忽视的细节,都能叫小姑娘发现。
顾清笙路过画缸时停顿了一下,墙上只挂着一幅画,画缸裏头的画轴却有很多。
她心思微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画作。
那是一幅山水画,山峰高耸入云,湖光水色潋滟,左上方有四排用瘦金体提的诗。
虽然她不懂画,却也能看出这幅山水画笔法犹如春蚕吐丝,构图细密情致,属于上乘画作。
“沐老先生很喜欢画作吗?”
“是,沐伯伯格外锺情于水墨丹青,这幅画就是他自己画的。”
易恒欢循着她的目光走到那幅山水画前,长臂一挥,将画作轻轻地取下来,指尖细细摩擦着画身,也没察觉有何不妥。
“这幅山水画用的宣纸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一般材质,质软,面光平,根本没有可能在这裏面藏下一本账本。”
他说着,将山水画展在顾清笙面前。
顾清笙没想到这幅上乘的山水画竟然是沐老先生亲手画的,小小惊讶一番后,扭头看向光洁的墙壁,缓声道:“既然沐老先生喜欢作画,墙上不该只挂着一幅才对。兰之,你看它原先的位置附近,是不是还有其他画作的痕迹?”
易恒欢将山水画交至顾清笙手上,按照她说的检查了一遍原先的位置。果然不出所料,附近留有四五颗细钉,那一片的墙身也都光滑细腻些,想来和先前一样,曾有画作挂在上面,只是后头被人取了下来。
若没猜错的话,取下来的人应是沐瀚霖。
只是,画挂得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取下来放回画缸裏呢?
“你说得不错,墙上确实不止挂着一幅画,只是除了这副山水画,其他的都被取下来了。”
顾清笙闻言,垂眼看向手上的山水画,注意力慢慢落在左上方的诗句上。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随手从画缸裏抽出一幅画卷,上面也和山水画一样,留有瘦金体题的诗句。
她不由得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唇角微勾,兴奋道:“兰之,我想我知道沐老先生将账本藏在哪裏了。”
易恒欢面露疑惑,见她坦然翻起了画缸,联想到先前的蹊跷之处,脑中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呼吁而出。
“你怀疑沐伯伯将账本眷抄在画作中?”
顾清笙本来还想卖个关子,没想到易恒欢这麽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只好收起戏弄他的心思,手上飞快地翻着画作,顺便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