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线(54)
没有情动、没有欲.望,只有冷漠。
“啊,怎么了?”一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颗粒感。
温书渝掀开被子,“你一直在喘,梦见跑1000米还是被人追啊?”
“梦见和你做.爱。”江淮序尚未清醒,话出口才恍悟。
眼前的人明显顿住,不知所措,眼神不自觉乱瞄。
“逗你的,梦里跑马拉松在冲刺。”
一句话磕磕绊绊,甚至倒装。
“吓死我。”温书渝吐出一口气。
还以为他也做春.梦了,神态真的很像很像。
江淮序微眯双眼,传来一句悠悠之音,“如果是呢?”
恢复往日的不正经。
度过了最初的冲击,温书渝无所谓,“是就是呗,又不会是真的。”
江淮序悠悠补充,“那可不一定,来日方长,话不能说太早。”
是啊,来日方长,谁能知道呢?
同床共枕,万一哪天喝醉了,擦枪走火是说不准的事。
一晃一周过去了,温书渝习惯了枕边有个人,尝试的夫妻模式和平时并没什么不同。
温书渝去烘干机里收衣服,抱着软乎乎的干净衣服,回到房间。
打开衣柜,看到底层的抽屉,恍然想起一件事。
她上次生理期的内裤,丢哪儿了?
过了一周多才想起来。
隐约记得换下来泡在盆子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家里保姆过来打扫卫生,不会碰私人衣物。
爸妈是宠女儿,但不是无底线
的,从小养成了洗衣服的习惯。
温书渝拉开抽屉,内裤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格子里,内衣亦如此,她才发现,一起住之后,再也没洗过衣服。
更不用说,沾了血的内裤。
家里阿姨请假了,晚饭是江淮序包揽的,温书渝走去厨房,“江淮序,我的衣服是你洗的吗?”
“是的。”江淮序锅里烧着鸡肉,香味飘到温书渝鼻尖。
温书渝倚靠在门框上,看夕阳从对面的玻璃反射进室内,印在江淮序的侧脸。
侧颜利落沉稳,抿唇的样子淡然,长长的睫毛微微泛着暖意。
余晖的纷繁,闪烁在厨房之内。
系着围裙的江淮序,褪去了在外的矜贵模样,人夫感十足。
温书渝想象着他端水洗衣服的样子,手里是带血的内裤,画面挺滑稽的。
“谢谢你哦,下次不用这样,太尴尬了。”
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淮序回过头,看到的是温书渝莞尔笑的样子,眼睛弯弯,瞳孔里闪着金色的光芒。
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简单又平凡的生活。
准确来说,有温书渝的生活。
就是美好的。
江淮序用纸巾擦了擦手,揉了揉温书渝的头发,“不尴尬,鱼鱼,你要习惯,还要学会使唤我,好吗?”
使唤,这是什么用词,温书渝盯着眼前周正的脸庞,鬼使神差点了头。
江淮序问:“盯着我看做什么?”
温书渝脱口而出,“看你长得帅。”
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十分。
看着男人藏不住的笑,以及耳尖的红晕,温书渝开始找补,“不是我说的,是盈盈还有傅清姿说的,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夸你,说你长得帅,傅清姿以前老是把我当成假想敌,红颜祸水的何止女性啊,明明还有男的嘛。”
以前,沈若盈经常拉着她,聊八卦,聊谁又给江淮序写情书了,聊傅清姿,怎么那么喜欢江淮序。
那时,沈若盈都好奇,为什么青梅竹马的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温书渝和江淮序一点感情都没有,连欢喜冤家都不是,他们压根就不说话。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是要深埋心底的。
高中时,他们一天说不了一句话,江淮序受家人之托照顾她,等她放学。
但也仅限于等,他们并不会有任何交流。
江淮序垂眸看她咬唇,轻声说:“我的错,鱼鱼老婆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温书渝抬头看了眼中央空调出风口,是微风啊,怎么觉得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咦惹,蓝颜祸水。”
饭后温书渝要抹桌子,被江淮序拦下。
靠在橱柜前方咯咯笑。
“在笑什么?”
“想到,我小时候硬拉着你玩过家家,你不愿意,最后还是妥协了,你当爸爸我当妈妈,那时候你就不让我做家务,我们江总从小就有做模范丈夫的潜力。”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温书渝唱了出来。
江淮序放下抹布,背对着温书渝,纠结半晌,“老婆,明天去约会,体会下谈恋爱的感觉,好吗?”
本想等到表白之后,但今天的氛围太好,他等不及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不重要了。
“好,约会内容交给……老公你了。”
称呼,总要迈出去这一步的。
老公,温书渝喊他老公。
江淮序脑中像炸开了烟花,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攥紧拳头,理智再理智,才没有抱起温书渝。
“江淮序,你怎么了?”他的嘴角上扬,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笑容。
一声全名,将江淮序拉回现实。
像个毛头小子,因为温书渝的一声“老公”就开心地找不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