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白月光坐牢后(289)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真切地被她爱过,也爱过她。
被她祝福过,被她追逐过,被她从荒芜阒寂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原来他可以这么开心,原来他可以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他也可以获得幸福。
然后……
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用复仇为借口,掩盖心里的恐惧。
为什么活着,到底为什么活着。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如果没有了小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那些和我无关的人,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他们。
他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已经结束。
梦魇区的测评结束后,她就离开了,她本来就是无辜的,
“白白,你迟早会想起来一切,人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她是这样说的,“等你想起来了,或许你可以来找我。”
是的,记忆不会消失,但是她会。
她骗了他。
她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她知道只有濒死时记忆才会恢复,她要让他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她要他死在寂寞和自责里。
她是记仇的。
他再也见不到她……
这个世界,有地狱吗?据说这样杀死自己,就能到达地狱。
手环里有最灵敏的警报,只要轻轻一点,或许凭借他的身体机能还能够被救回来。
可是他的手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点下,反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
纵然精心保管,照片还是发黄了。
但生命流逝中,整个世界都褪色成了灰。
只除了她明媚的笑脸……
“小光……”
喉咙里颤出这一句轻呼。
小光,我爱你。
另一个他站在旁边,眼睁睁地望着着一切,却无法分享对方的回忆。
但是他看的出来自己的表情。
那是一片了无生机的荒原。
突然,躺在沙发上的人死透的眼睛看向了他,“你得到她的爱了,对吗?”
他后退一步。
年长的他从沙发上起身,表情贪婪又绝望:“我们交换,好不好?你想要什么?这个世界都可以是你的!我们交换好不好!”
说着,对方已经倾身上来,凌厉的招式招招都是照着命门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令犀心惊,他朦胧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他必须用全力应对,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他出的每一拳,对方都知道。
对方想要攻击的地方,他也知道。
这是一场苦斗,他们谁也占不了上风,谁也打败不了谁,剩下的,只看谁的意识先软弱下来。
慢慢地,他感觉到了,对方心灵枯竭,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终于,他掐住了那个讨厌的自己的脖子,正要下死手,他的肩膀被人jsg推了一下。
猛然惊醒,他看到眼前是一个年轻警卫的脸。
“总统……”警卫有点不好意思,“听到您在喊什么,是不是做了噩梦。”
“哦……”他一头冷汗,“谢谢你。我确实做了噩梦。”
警卫为他关上门,继续守在了外面。
车没有在行驶,而是在渡轮上,随着海浪微微起落。
他被这个梦搞得心情十分糟糕。
正欲下车透透气,他却看到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那是和梦里的人迥然不同的表情,虽然在为噩梦而不快,却仍能看出生机勃勃来。
他盯着这样的自己,许久,松了一口气。
再想到今日见到了她,取悦了她,他的神色越发轻盈舒缓了。
走下车,他站在船舷边,望着无垠的大海——
小光,任何人都不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哪怕是我自己……
警卫看出来他心情很好,眸色温和如平静的海水。
第二年,曾经的菜鸟警卫也和所有的老人一般,将岛上的规则和秘密分享给新菜鸟。他还有了自己的观察秘密,每次白总统来过这里之后,心情就会很好,这种时候,如果把赵家或者施家的破事儿说给他,往往不会被骂。
明明最讨厌赵家和施家的人,总统却坚持要听汇报,这也是警卫心中的不解之谜。
唯一让他们烦恼的是,金字塔监狱楼顶往外扔排泄物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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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悬,玫瑰色的残阳铺了一天,费迪南德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一路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实验室的门口。
他松开女儿的手,俯身温和地说道:“詹妮,你在门外的院子里自己玩儿一会儿,爸爸今天有工作。”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又提醒道:“爸爸,你别忘了今天是你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他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多亏了你提醒,不然爸爸真的会忘记,你真棒。”说着,他也摁了摁口袋,确定给施雅娜的礼物还在那。
女孩笑了,跑去玩儿跷跷板了。
他走进了蜿蜒的地下室。
早在核污染前的19世纪,尤金·维格纳就提出了量子意识猜想,即生物的意识与思维的存在本质是一种量子概率波,后来神经信息学教授确斯蒂·萨洛又提出了意识波动论。
就在不久前,这个发现从一个图书馆的遗址里被翻了出来,各国政府以及巨型技术寡头企业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意识波动论和应用的研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