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有什么就捉什么,捉玩可以去动科院喂鸭子,学哥,你喜欢吗?”
程薄霁:“……周四我们有模拟法庭,我想了想,我还是……”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了池礼的轻笑声。
池礼轻轻笑起来的时候,比他热烈笑着的模样,更迷人几分。
程薄霁傻傻地站在那里。
他不觉得池礼傻乎乎了,他只在想,他现在是不是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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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汀说他去德国出差会去一阵子,池礼以为会去几个月呢。
结果就去了一周。九月底的时候,谢温汀就回来了。
他人回来了,还联系池礼去他家里玩。
池礼心想,啊,那倒也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吧?可以吗?可以去人家家里面玩吗?
结果谢温汀有自己的理由,打语音电话过来,和池礼说:“我养了一只狗。”
池礼一听,有点感兴趣了。
可是只是狗的话,池礼倒也没有那么感兴趣。因为只是狗的话,他家里也是养了狗的。小县城在院子里养狗,看家护院,也是常事,所以池礼只是感兴趣,但也没有那么那么地好奇。
直到谢温汀淡淡地说出来这只狗的来历。
“我去德国见合作方,他们也在做一些动物救助,中国江沅这边也有他们的救助队。”
“会救助参与干细胞测试实验的比格犬。这只留在救助队太久了,实验犬太久时间没人收养的话,就要安乐死了。”
池礼紧紧握着手机:“那……”
谢温汀觉得池礼会喜欢这种狗,就把狗收养领回来了。
“别担心,我把它领回来了。你要来看看吗?是一只挺大的比格犬了,没什么可爱的,但毕竟可怜。”
谢温汀平时没这么有爱心。
这次,主要是事情赶上了,可以平白给他洗形象的机会,他不要白不要。
而且,他最近在追池礼。池礼这个年纪的小孩,爱心泛滥,还有股子想拯救世界的英雄气,这么一只落难小狗,简直是对着池礼的命脉长得一样。
谢温汀把狗接回来,也不需要额外付出什么,就可以叫池礼过来单独相处。
他觉得很值。
直到他开车拉着池礼去他家庄园,真正地见到了由管家照顾了两天的狗。
这狗是谢温汀接来的,而且是谢温汀二十八年人生里第一只宠物。管家也不敢为难狗狗,一直宠着哄着这狗,于是人就倒霉了。
池礼和谢温汀从车库出来,路过门前院子的时候,池礼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这个院子是一个什么设计风格呢?怎么看不懂美学风格在哪里呀?破破的,乱乱的,草是飞出来的,这是什么潮流设计吗?
谢温汀也蹙眉着。
管家也五十多岁了,老头看见谢温汀回来,急忙过去。
他一向是霸总小说的管家模样,淡定又优雅,但此时,老头真的疲惫得很老头,给这个老头一个老头乐,老头都不会乐的程度。
“它把前院后院的草都啃光了。”管家的声音都哑了,“草皮全部秃了。”
谢温汀反应了一下,才意识管家说的是狗。他脑回路一劈叉,居然问:“……多秃?”
管家沉默一下,微微低下头:“和我一样秃,先生。”
谢温汀看着管家的地中海,觉得心脏供血有点慢了,他脑子发麻。
池礼却听见响亮的狗叫声。
比格这种狗,叫起来不是“汪汪汪”的,也不是“呜汪汪”的,更不是“嘤嘤嘤”的。
它叫起来是“werwerwer”的,像扯着嗓子大声骂人,像不服输的驴。
池礼因为这狗的悲惨身世而沮丧的心情,一听见这叫声,就好转了很多。
他积极地和谢温汀说:“哇,叫得这么大声,感觉身体很好!”
谢温汀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他在想,金毛边牧不也是很好的吗?金毛和边牧什么的,那种狗还长得好看呢,没准池礼这种十八岁小孩也很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一只啃草皮的驴呢。
走进门廊,池礼见到了被保姆牵着的狗。
是白底儿的一只狗,脑瓜顶和大耳朵都是棕色的,屁股和尾巴是黑色的。它看见池礼,晃着脑袋叫唤,垂下来的大耳朵在扇它自己的嘴巴子,嘴筒子鼓鼓的。
它看起来长长肥肥胖胖的,如果不是谢温汀和池礼说了它的悲惨狗生,池礼都想不到它那么可怜。
毕竟真的看起来怪活泼的,精力貌似也旺盛,保姆两只手拽着它,它都要使劲往外面挣。
池礼柔和的目光落在它身上:“这么点儿大,就叫得那么大声,以后一定会很健康的。”
谢温汀在前院看了一圈,好家伙,真的和三百头毛驴骡子狂轰过境了一样。
他本来挺有美学要求的,庭院也仔细布置过,现在好了,现在谁看见他家的院子,都要问他是不是养了十几只狗。
谢温汀说:“虚弱一点也没什么的。”
虚弱一点就没力气拆家了吧?这也太健康了,健康到谢温汀这个人类自己有点不健康了。
池礼走过去,那狗闻了闻,就撒欢地扑到池礼身上。它力气好大啊,拱得池礼往后退了半步才接住它。
它又是甩耳朵又是甩屁股的,尾巴像木棍一样抽在池礼腿上,大叫起来都震耳朵。
谢温汀看着,只是看着,然后退了几步,谨慎地打量着。
池礼本来就心疼它,又喜欢狗,此刻狗狗扑过来,他就搓搓狗的脑袋,笑着看它在他怀里嗅来嗅去。
“狗狗好可爱啊。”池礼和它玩了起来,“是不是呀,狗狗是不是特别可爱?可爱可爱——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