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错了攻略对象(24)

从此以后，整个魔界独尊一位尊者，唤名为琰。

-

在外人看来，人魔两族有两大尊者势均力敌，分庭抗礼，互相忌惮不敢轻举妄动，才能维持近百年来的和平。

却从来无人知晓，蓬莱仙岛上的剑尊慈清尊者，和魔族蛮荒之岭魔尊琰，两人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孔。

只因魔尊琰向来深入浅出，鲜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外界诸多传言，有段时间盛传琰长相可怖，面若修罗。后来又有人说琰喜穿黑衣，常年带着面具覆盖整张脸。

但有一条传言千真万确——

凡见过魔尊真容的人，全都死了。

被发现他和剑尊长相一样，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君琰最讨厌麻烦。

只有死人是不会创造麻烦的。君琰漠然地想。

-

“哥哥休眠了吗？”

望着满山望不到尽头的积雪，和重霜峰外层肉眼无法看见的数层冰蓝色禁制，阻挡任何人靠近和拜访，君琰陷入沉思。

“上一次半月之约，他没有来。”

兄弟二人每隔半月都会在旷野打斗一场，这麽多年来风雨无阻，除了上次君时提前匆匆离去，从来没有过缺席的事情发生。

下一次该见面的时候，君时没有来。

也没有给君琰捎去只言片语的信件，害得他在旷野白白等了两天。

君琰性格寡淡，被鸽了并不生气，而是有些担心兄长。

二人修为不相上下，修炼速度也差不多，是整个修仙界罕见的天才。但是君琰知道，自家兄长自从迈入化身境界后，一直修为状态不稳，时常灵气外洩导致周围溢满冰雪，陷入莫名的情绪异常。

于是君琰打算来看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还能帮君时护法。

-

君琰爬上一处高地，蛇尾盘成圆状，竖起上半身向远方眺望。

重山之间，极目眺望能看到一座和其他积雪皑皑不同的山峰，有一大片碧波湖泊。

那裏是重霜峰的主峰。

君时居住的吊脚楼就在山峰中段，在层叠仙雾中若隐若现。

此时小楼外一缕缕白烟飘起，比周遭缥缈离散的仙境薄雾更加深浓些许，倒是像极了田野世俗的农家炊烟，极具红尘俗世的生活色彩。

外界四处不见君时的身影。

看来没有冬眠。

以人蛇种族特性，若是冬眠必定会找个幕天席地的环境，腹部贴近土壤吸收天地灵气。

那就不需要他护法了。

君琰不喜欢多事，打算离开回家。拖曳着长长的漆黑蛇尾，沿着来时的路径折返山洞。

在进入洞穴前，莫名地停住步伐，回过头去。

漆黑至极的瞳眸静如深潭，寡淡到万物皆不入眼，可仔细看去，眼底深处似乎倒映出吊脚楼外的缕缕白烟。

迟迟未曾散去。

第10章 第 10 章

今日蓬莱有重要事项需要商议，掌门一大早亲自前来，在重霜峰外的结界处耐心等候多时，将君时请了过去。

那个时候姜枝还在赖床，错过了重霜峰外的景象。

要是让她看到德高望重的蓬莱掌门，身后左右侍立着两个童子，恭恭敬敬地在山下垂首等候，绝对不会再以为君时是什麽普普通通的弟子。

听到君时上楼的脚步声，长袍衣摆逶迤在地，布料擦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梦半醒裏，姜枝朦朦胧胧陷入一种错乱的回忆。

要不是窗外阳光明澈，仙雾缭绕，她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荒山吊脚楼。

那是第二次攻略。

还未化成人形的攻略对象，每日早晨从门外爬进来，叼着新摘的果子来敲响姜枝的门。

有时候是一条蛇，有时候是另外两条蛇。

蛇不会说话，早期的时候姜枝勉强能靠长度区分彼此，但后来三条蛇越长越大，最粗的地方比她的腰还要大两圈，挤进房间裏要盘三四圈，姜枝索性也懒得辨认了。

它们把荒山当作自己领土逡巡视察，所有挖到的宝物都会叼回吊脚楼，堆放到姜枝门口。

长且粗壮的蛇尾拖曳在木质地板上，蛇鳞刮蹭着留下冷冰冰的痕迹。一开始总会在地面留下道道划痕，姜枝看着别扭，就找了许多兽皮缝在一起，把整个吊脚楼内部铺满地毯。

不记得哪一天，其中一条蛇走丢了。

姜枝着急在荒山範围裏裏外外翻找，最后是系统确认过不会影响攻略任务，才不了了之。

剩下来的两条蛇每天同进同出，一左一右缠着姜枝，除非姜枝主动开口，谁也不愿意先放开尾巴。

-

布料拖曳的声音停在她门口。

许久没有其他动静。

姜枝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压着枕头又睡了过去。她昨晚熬夜写计划太亢奋，大半夜才撕了一沓废稿纸，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

这是年轻人的通病。

越是到半夜越精神，更何况像姜枝这种被称为天才艺术家的年轻人。她以前画画几乎每天熬夜，熬到困得受不了，把画笔一扔倒头就睡。

但这次的笔是毛笔。

醒来时姜枝手指、掌心都沾着墨迹，没有烧完的废稿纸落了一地。

整个房间乱糟糟的。

回忆起刚才听见门外响动，难道是师尊来了？姜枝兔子似的蹦起来，生怕君时进来看到她写的计划。

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三两步把地上废纸收好，锤了锤脑门自我检讨：“说了多少次了，写完就要立刻烧掉，怎麽总是忘记......”

-

君时站在门外，听着一门之隔的少女，足尖点在地面，蹦蹦跳跳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