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故作震惊:“那……朝野会不会乱起来?”
姜相代表着一半的朝堂势力。
非同小可,不可小觑。
沈澈故意轻叹:“唉,只怕接下来……不太平呐。”
程十鸢心里有底了。
暗桩送来的消息,果然属实。
她话锋一转,提及另外一桩事:“沈兄,我遇到难题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除了你之外,我在京都再也没有任何信任的人了。”
她把沈澈捧的很高。
沈澈是个聪明人,本能的一怔。
怎么回事啊?
最近,皇上也是如此。
皇上和程十鸢,将他捧的越高,对他的要求也就越高,逼着他照着他们的想法去办事。
沈澈总觉得,这是一种心里战术。
可他只能全盘接收……
程十鸢此言一出,沈澈自然要应下:“程兄,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有任何事,你都不妨直言。但凡是我能办到的,定尽力而为。”
程十鸢就等这句话,莞尔说:“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萧文硕竟然命人暗中联络上了我,他约我今晚去朱雀街见面。事情到底是否属实,我暂且不知,只能等到晚上去见了,方可知晓。”
“可我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今晚前去赴约之时,你躲在暗处可好?一旦有任何动静,你一定要出来搭救我。”
程十鸢倘若当真害怕,她大可以不去赴约。
但,她很需要获知萧文硕的意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有沈澈帮衬,她倒是什么都不惧。
沈澈也稍稍愣住。
竟是……萧文硕找上门来了?
他好大的胆子啊!
沈澈敛了眸中异色,一口应下:“好,程兄放心,我沈某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闻言,程十鸢心头一暖,她就喜欢沈澈这一点,长得好看就罢了,还甚是有担当。
将来有了孩子,他必定也会对那个孩子负责。程十鸢真正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可以让她借种生子的世家子弟,更是在关键时候,可以为了她与西南王府,挺身而出的男子。
程十鸢的表情,感动到夸张:“沈兄,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你真是太好了!我怕是再不能离开你了。”
沈澈:“……”
大可不必如此。
既然大家都是相互利用,为何不能单刀直入一些?
对方不捅破窗户纸,沈澈一时间,亦是没法直接下手。
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啊!
***
暮色四合,概因是盛暑的缘故,京都城的百姓们在夜幕之后,这才纷纷出屋纳凉。
朱雀街正当火树银花不夜天,街市两侧的茶楼酒肆中,传出阵阵喧哗,街头摆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吆喝声、唱曲声、杂技声、叫好声……交汇成熙熙攘攘的京都繁华夜景。
未免被萧文硕事先察觉到,程十鸢与沈澈兵分两路。
程十鸢抵达事先约定的茶楼时,她一下马车,便有一锦衣小厮迎上前,似是等候已久:“这位小爷,我家主子就在二楼甲字号房间,小爷且随小人上去吧。”
程十鸢摇着折扇,风流一笑:“好。”
她没发现的是,此刻,茶肆二楼有一双眼睛,正自高往下打量着她。
萧文硕手中也同样握着一把画了江山水墨图的折扇。
他一眼认出剧情中的关键人物——西南王府的世子。
因着他拿了男主剧本,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当然也知晓程十鸢是女子。
在原剧情中,程十鸢和沈澈好上了,最终香消玉殒。
萧文硕打算挽救这个可怜的角色,将程十鸢纳入自己的鱼塘之中。
他对西南王府的兵权势在必得。
女扮男装这一款,他也很感兴趣,全当是情调了。
“主子,都准备好了。”一男子悄然靠近,在萧文硕身侧低语。
萧文硕眼梢的得意之色,难以遮掩,而更多的是,是野心与渴望。
原剧情中,程十鸢是来京都寻找借种生子之人,他不正好合适吗?!
这种事,当然轮不到沈澈!
在萧文硕看来,让程十鸢成为他的人,是在救程十鸢。
毕竟,沈澈他们最后都会死。
“好,一会无论屋内发生了何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进来。”萧文硕吩咐了一句,今晚鱼儿就可以到手了,他不允许任何人坏了好事。
“是,主子。”
这时,萧文硕忽然觉得背后有什么异样,仿佛有人正冷眼盯着他。
然,他转过身去看时,又什么都没看见。
呵,一定是他想多了。
这座茶楼就是他的,四处皆已打点好,无人会来干扰他!
何况,他的身份不宜露脸,程十鸢来见他,绝不会告知旁人。
即便有人前来,今晚也不会活着离开!
***
未央宫,夜风裹着袅袅浮香,皎月歇在枝头。
月华自茜窗泄入,撒了一幔帐的月色。
沈若汐今日有些乏,早早就睡下了,她这人无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吃饭睡觉。
可谁知,竟是半夜惊醒。
沈若汐睁大了眼,脑中立刻回放着方才的梦境。
她前世翻看剧本时,过于囫囵吞枣,有些情节忽视了,但……竟又被她梦见了。
好生诡谲!
梦境该不会是真的吧?
沈若汐麻溜起榻,事态紧急,便是绣花鞋也穿反了,就这般奔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