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薄纱睡裙,里面空空如矣。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惹了那头豺狼,沈若汐总觉得对方有些痛恨自己。
下手委实歹毒,但又始终有所保留。
狗子总能恰好到处的把握分寸,越雷池之前,他倒是收放自如。
净房水声停歇,沈若汐翻了个身,背对着龙榻外面,不打算搭理那厮。
炮灰也有尊严的啊。
狗子三番五次如此行事,让沈若汐怀疑自己的魅力。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有人迈上了脚踏,随即便是清冽好闻的冷松香的气息传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但听起来似是十分愉悦:“喏喏,你可要再洗洗?”
沈若汐无法装睡,只背对着狗子,道:“不用。”
尉迟胥上榻,直接将她掰了过来,见她面色依旧娇艳欲滴,像枝头熟透的樱桃,男人心思一动,覆过去,直接咬住了脸蛋。
“啊——”
一声惨叫从内殿传出。
守在外面的汪直一脸欣慰之色。
年轻就是好啊……
沈若汐吃痛,怒嗔尉迟胥。
【渣狗子!】
【只知道欺负我!他的江山已经危矣,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会死在萧文硕手上,江山美人都将失去。】
尉迟胥轻笑了一声。
江山与美人,他都要。
区区一个萧文硕,他还当真不放在眼里。
其实,在尉迟胥看来,萧文硕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若是没了这颗棋子,这场局还真是设不起来。
尉迟胥嗓音更是低沉:“叫什么叫?叫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搭救你。”
沈若汐:“……!”
【油腻!】
尉迟胥:“……”
他身上只着一件玄色锦缎睡袍,方才泡过花瓣浴,又常年食素,此刻半分不油腻!
尉迟胥上榻,躺在了龙榻外沿,他一躺下,偌大的龙榻仿佛也逼仄了起来,沈若汐被堵在里侧,又见帝王已经阖眸,她气呼呼的转过身,冷哼了几声。
【算了算了,不气了,反正我又不吃亏。】
【可……长夜漫漫,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尉迟胥薄唇轻扯,不知该气?还是该怒?
***
翌日,魏太后过来看望帝王。
得知沈若汐这两日一直陪伴在帝王身侧,魏太后唇角笑意一直就没消散过。
“哀家瞧着,淑妃这身段,最是适合生养。皇上与淑妃都是顶好的容貌,今后生出来的孩子,必定漂亮。”
这是魏太后的肺腑之言。
她至今还记得沈贵妃的风华。
沈若汐也是沈家将门之女,魏太后发自内心喜欢她。
尉迟胥一手持盏,饮茶之际,目光看向沈若汐。
沈若汐也注意到了尉迟胥的目光,她倒是毫不羞涩,一口应下:“母后放心,臣妾和皇上一定会生几个漂亮的孩子。”
尉迟胥眸光一滞,耳根子逐渐发烫。
不过,他很快就不动声色压制了下去。
尉迟胥:“……”
委实丢脸。
他何至于此?
这时,尉迟胥眸色一变,转移话题:“母妃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魏太后愣了一下,魏家已经彻底覆灭了,八成是寻不到什么族人了,她从前是魏家庶女,生母是身份低微的通房,常听生母提及过广袤的北地,那里是生母的家乡。
魏太后这大半辈子,就像是浮萍无依,在魏家时,小心谨慎才能勉强度日,后来因为美貌被嫡姐挑中,入宫争宠。一生下孩子,她就险些葬身火海,这之后便是长达十九年的青灯古佛的日子,浮生眨眼而过,她好像没怎么真正活过。
所以,尉迟胥有此一问,她愣住了。
魏太后:“哀家可以出宫?”
她不曾奢望过。
尉迟胥颔首:“当然。”
魏太后慈祥笑道:“皇上和淑妃在哪儿,哀家就在哪儿。”
她从来都没有家,如今,她的家也并非是这座奢华的宫廷,而仅仅是她的儿子与儿媳。
尉迟胥心中有数了。
此刻,沈若汐却一头雾水。
【狗子是什么意思呀?】
【难道要离开京都?】
【按着原先的轨迹,狗子理应会与萧文硕争夺姜玥。不应该离开京都呀。】
尉迟胥:“……”
年轻帝王眸色沉沉,凝视着沈若汐的眉目,眼底一片探究。
第70章
魏太后离开后, 尉迟胥依旧没放过沈若汐,还将她困在身边,即便沈若汐在内心在不断腹诽, 尉迟胥也只是偶尔被气笑, 表面上四平八稳。
他从前怎就不知道, 小狐狸是如此清丽脱俗之人?
不过,他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疑惑。
疑心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此刻, 沈若汐时不时瞄向尉迟胥,下一刻,刚好被尉迟胥逮住,两人四目相对,尉迟胥眼底的探究之色愈发明显。
“喏喏, 你眼神躲闪,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闻言,沈若汐只能故作镇定, 与他对视:“没有呀,臣妾对皇上一心一意, 痴心不渝,又岂会瞒着皇上?”
【才怪。】
【就瞒着你了,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瞒着你的事, 可多了呢,偏不告诉你。】
尉迟胥:“……”愣是气到磨牙。
年轻帝王漆黑的瞳仁之中,仿佛藏着万里浪涛。
沈若汐, 你到底是谁?
尉迟胥淡淡启齿,与寻常时候一般无二, 单是嗓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喏喏可还记得从前在边关,你有一次混入前锋军队,纵火烧了敌营?但你父亲得知后,并未嘉奖,反而将你关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