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还算不得没心没肺。
既是记得,为何只是表面倾慕于他,实则内心完全不将他当回事?!
尉迟胥将话本手稿扫了一眼,上面竟写到了姜老夫人大寿那日,帝王亲自出宫贺寿,路遇刺客,被萧文硕一剑刺伤了左臂,而伤口有毒,帝王险些断臂。
尉迟胥:“……”
无数个巧合,就算不得巧合了。
姜老夫人的确很快大寿。
她是姜太后的生母,姜太后又是帝王嫡母,按着辈分,帝王还得唤一声外祖母。
原本,尉迟胥不打算出宫亲自贺寿。
可他昨日就已经忽然改了主意,准备出宫一趟。
不成想,他的决定尚未告诉旁人,沈若汐已经先一步写进了话本。
尉迟胥坐在龙椅上,身子稍稍侧着,一手摩挲着话本手稿,剑眉一直轻蹙着,游神在外。
半晌,尉迟胥才下令道:“去未央宫传旨,告诉淑妃,两日后姜老夫人大寿,朕带着她一道前去恭贺。”
一言至此,尉迟胥又道:“将朕的两件金丝甲都取出来。”
他将自己的左臂护起来,如此,便能避免话本中所描述的遭遇。
尉迟胥又继续翻到了最后一页,竟见上面的潦草字迹,赫然写着,帝王从宫外归来,即便身中剧毒,还是化身了“七郎”……
对谁化身“七郎”?!
总不能是姜玥吧?!
尉迟胥愣是气极生笑。
男子本不该在意所谓的清誉,可察觉到话本中的帝王就是自己时,尉迟胥有种被人玷污了名誉的错觉。
这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就仿佛……
他不再干净。
尉迟胥:“……”
为何会如此?!
尉迟胥将话本手稿又交给了婢女,让她带着手稿退下。
而帝王自己则缄默许久。
接下来两日,沈若汐依旧没有出现在帝王面前,没有一丝争宠的自觉。
尉迟胥这边按捺不动,沈若汐也是“敌不动我不动”。
***
两日后,到了出宫给姜老夫人贺寿的日子。
沈若汐刚起榻,永安宫的小太监,就端着托盘走上前,笑眯眯的恭敬道:“淑妃娘娘,这一身金丝甲,是皇上特意赏赐,让娘娘今日务必穿上。”
沈若汐:“……”
今日出宫,会遇到行刺。
怎么?
狗子也提前知道了?
所以,才她穿金丝甲防身?
沈若汐虽是打算混吃等死,可也是个惜命的主儿。命数虽不能更改,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她很痛快的将金丝甲穿在了里头。
这玩意儿虽沉重,但穿在外裳里面,丝毫不显。
沈若汐对今日即将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在原剧情中,今日,男主与反派龙傲天会正面交锋一次。
但原剧情线,并没有炮灰女配的参与。
沈若汐并不知,为何尉迟胥要将她带上。
走出未央宫,帝王的朱翠华盖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靠在了宫道上。
距离上次两人热吻,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但此刻,沈若汐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吻。
“娘娘,上车吧,皇上已经在等着了呢。”汪直堆了一脸笑意。
马车旁放了脚杌,沈若汐走过去,便有阉人拉开檀香色车帘,沈若汐一抬眼就对上了帝王深邃冷沉的眸子。
而下一瞬,两人皆看向了彼此的唇。
尉迟胥:“……”
沈若汐:“……”
很快,沈若汐上了马车,随着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车厢内的空间很快就逼仄了起来。
明明甚是宽敞的车厢,却一下显得拥挤。
尉迟胥保持缄默,已迫不及待窥探小狐狸的心思。
几日不见,还真是如隔数秋啊。
上次强吻,又被嫌弃之后,尉迟胥表面上显得更是肃重清冷。
此刻,沈若汐也想到那个吻。
【干嘛呀,我难道不会难为情么?】
【狗子就不想说两句?】
【前几天吻了我,又负气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该怎么破冰?要不……直接亲他?狠狠亲?】
尉迟胥端坐在马车内,置于膝盖的那只大掌突然握紧,一双幽眸凝视着斜对面的小女子,眼神不可谓不深邃。
沈若汐被盯得头皮发麻,一时间想入非非。
【算了,还是不亲他了。】
【万一狗子又不高兴呢。】
【毕竟是个大情种,只爱白月光呐。】
思及此,沈若汐果断避让视线,一双晶亮的眸子瞥向了车窗外面,对帝王的凝视,视而不见。
尉迟胥:“……!”
不亲了?
竟是莫名失落。
***
姜老夫人大寿,京都官员来了近乎一大半。
帝王携淑妃登门贺寿,更是给足了姜家颜面。
今日,姜府宾客盈门,不过,帝王登门之际,姜家特意腾出了一座清静别苑,让帝王与淑妃可以不必遭受旁人叨扰。
“老身有幸,让皇上与娘娘辛苦走一趟了。”
姜老夫人看上去慈眉善目。
但她能养出姜大人这样的重臣,以及姜太后,就绝非是简单的深闺老太太。
帝王脸上笑意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越是如此,旁人就越不明白帝王心中所想。
沈若汐这个陪衬,倒是十分无所谓,只顾着吃吃喝喝,时不时吐槽几句。
【姜家好大的面子,竟让皇上亲自登门。】
【不过,树大招风呐,长此以往下去,皇上迟早容不下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