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胥能从沈若汐的话本中,感受到她对萧文硕的不喜。
这时,尉迟胥眸子一凛,想到沈若汐提及过,她会早亡的事。
萧文硕会害死她?
不!
他不允许!
尉迟胥看完话本手稿,吩咐未央宫的婢女,好生保护沈若汐。
尉迟胥安排在未央宫的线人,都会些武功。何况,未央宫外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宫外的人几乎没有办法轻易亲近她。
他每次带着沈若汐出行,也都是近身保护,几乎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困境。
即便是前阵子,沈若汐推了姜玥下水,也是他亲自捞了上来。
沈若汐即便想寻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汪直,你说,朕该不该摆驾未央宫?”时辰已经不早了,小狐狸已经睡下,他去了不太合适。何况,她还没满十六岁……
这才是最致命的。
汪直哑口无言。
皇上可是坐拥整个后宫的人,什么叫该不该?
“皇上随时都可以去未央宫。”
汪直内心焦灼。
想去就去呀。
小年轻难道不应该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么?
最终,尉迟胥留宿在了永安宫。
他不想深更半夜自讨苦吃。
沈若汐未及十六岁之前,尉迟胥不会轻举妄动。
他既打算重用沈家,必定会遵守与沈国公之间的约定。
***
燕王府。
尉迟舟想要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着实费了大力。
得知沈若汐不是沈贵妃的女儿后,他莫名松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倘若沈若汐当真是皇家的女儿,他与沈若汐倒是可以更加亲近。
但他内心深处,并不期盼如此。
他甚至潜意识里,还觉得,他与沈若汐之间……或许还存在着一丝丝的可能。
这个念头闪过,尉迟舟胸口一阵堵闷酸涩。
整日偷偷怀念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镜中花、水中月。就算他再怎么渴望,但触手所及,什么都触碰不到。
生生煎熬着。
但又无从诉说。
只能一个人硬扛。
“主子,九王爷来了。”心腹悄然挨近,见尉迟舟面对着院墙的墨竹,已沉默许久。
尉迟舟回过神,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落寞。
他看着沈若汐长大,亲眼目睹着她从小胖墩,长成风华少女。
可他惯大的娇花儿,却是旁人摘了……
“嗯,请皇叔去堂屋稍坐,我这就过去。”尉迟舟轻叹了一声,情绪百转千回。
见到九王爷时,尉迟舟已恢复常色。
九王爷试图找出尉迟舟身上的情绪破绽,却是无从下手。
叔侄二人浅饮了几盏茶,九王爷眸色一沉,看向尉迟舟。
“皇上登基这一载,待你如何?”九王爷明知故问。
燕王是亲王身份,按理说,应该有自己的封地。
但尉迟胥并没有授予他实权。
将他“困”在京都,无疑是一种打压。
尉迟舟面上不显,只淡淡笑过:“皇兄待我素来和善。”
九王爷流露出一抹可惜之色:“当初先帝在世时,曾在我面前提及过,会将皇位传于你,可后来为何诏书会任命尉迟胥为新帝,难道这不蹊跷么?会不会……是有人擅自篡改了诏书?”
九王爷故意如此说,只差直接暗示尉迟舟,皇位本该是属于他的。
此刻,尉迟舟豁然起身,神色肃重:“皇叔,有些话不可乱言,我又凭什么相信皇叔的口头之言?时辰已不早,若无旁的事,皇叔可以离开了。”
尉迟舟强势逐客。
九王爷凤眸微眯,转瞬露出无奈之色:“我的话,你再好生琢磨琢磨,几时想通了,几时去见我。”
九王爷丢下一句,这才离开燕王府。
夜色苍茫之下,九王爷脸上神色逐渐冷沉。
先帝留下的几个皇子,一个个都是孬种!
偏生新帝过于强势城府,让人无法掌控。
九王爷与姜太后的意图一致,都想扶持一个更好拿捏的帝王。
而今,新帝已经不受任何控制,压着九王爷与姜太后一党,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燕王尉迟舟倒是很合适,只是不知,能不能立起来。
九王爷走后,尉迟舟独自一人缄默良久。
久到茶凉月坠,久到四肢僵硬。
***
次日,众嫔妃前去给魏太后与姜太后请安。
不知是不是因着魏太后被寻回的缘故,姜太后不再针对沈若汐,众嫔妃请安过后,沈若汐顺利回到未央宫。
对此,沈若汐另有思量。
她猜测,姜太后眼下已经察觉到自身难保了。
狗子已经开始下令彻查沈贵妃当年的死因,姜太后绝对逃不了干系。
她自是没有心力,再折腾沈若汐。
“娘娘,皇上命人给您送来了御用的纸张。”飞燕一脸欢喜,以为沈若汐又得宠了。
而沈若汐自己则愣了一下。
奇怪……
原主在尉迟胥眼里,一直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子,尉迟胥好端端的为何给她送纸?
沈若汐的手轻抚着洁白无瑕的纸张,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可她从未在尉迟胥面前写过话本,他理应不会知晓。
再者……
尉迟胥的注意力,应该都在白月光身上。
哪有心思关注她。
不过,沈若汐始终觉得可疑,所以,她今日宁可去喂池塘的锦鲤,也没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