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姑并非是慎刑司的人所杀,而是她自己经受不住严刑逼问,忽然暴毙而亡。
是被刑具活活吓死的。
死之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念叨了许多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先帝当年的挚爱,沈贵妃。
***
尉迟胥今日心情甚好,将沈若汐召见到了御书房,侍奉在他身侧。
沈若汐起初老老实实的研墨,不多时就开始在心中嘀咕了起来。
【后宫不干政,狗子让我陪同在侧,会不会有目的?】
【不过……认真干活的男人,真的很帅啊。】
尉迟胥指尖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下笔如游龙,字迹铿锵。
她又夸他。
年轻帝王的耳尖逐渐发烫,好在,他及时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很快就用内力压制了下去,不至于当面丢丑。
他更是不能在沈若汐面前,流露出任何“羞涩”。
尉迟胥也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害羞了。
但少女就站在自己身侧,浮香荡来,他眼角的余光刚好可以瞥见她的纤细柳腰,腰身绣缠枝纹绣花,朵朵凌霄花攀附在枝叶上,惹人遐想。
“……爱妃先歇息片刻,自己去那边吃些东西。”尉迟胥淡淡启齿。
沈若汐在他身旁,只会扰他心神。
他不是一个轻易会被左右心神的人。
但这阵子,他好似时常容易失控。
还是太年轻了……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沈若汐自是巴不得,面上故意柔声应下:“臣妾多谢皇上疼惜。”
【还算狗子有点良心。】
尉迟胥:“……”
表里不一的女子!
沈若汐去了附近的小几旁,随意拾起鲜果来吃,她倒是半点不客气,也不顾淑女仪态,吃相不雅,发出清脆的啃咬声。
尉迟胥忽然又觉得,他也想尝尝案台的鲜果。
兰逾白入殿,他看了一眼沈若汐,这又迅速挪开视线,看向帝王:“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一言至此,兰逾白并未继续回禀。
很明显,是在防备沈若汐。
尉迟胥停笔,将手中银狼毫笔搁置在了三峰笔山上,说:“淑妃不是外人,兰侍卫有话不妨直言。”
兰逾白心中纳罕。
淑妃已经不是外人了么?
前阵子,皇上还让他调查淑妃入宫之前的一切。
兰逾白面无他色,应下:“是,皇上。”
他清了清嗓门,有些不忍直视帝王的眼。
“……回禀皇上,姜婉仪去了密道,与人私会去了。可需……命人前去抓获?”
后宫女子,一半都出墙了。
兰逾白匪夷所思。
是皇上不够俊美?还是帝位不够煊赫夺目?
还是说,那些女子入宫之前,早就与萧文硕好上了?
英明神武的皇上啊,为何就输给了萧世子?
兰逾白顶着一张面瘫脸,内心的腹诽精彩纷呈。
身为一个男子,他竟莫名同情皇上。
尉迟胥这个大怨种,却唇角轻扬,不屑一顾,仿佛姜婉仪不是他的后宫嫔妃似的。
“无妨,且随他们去。”
尉迟胥修长指尖轻叩紫檀木龙案。
在小狐狸的话本中,他与萧文硕大打出手,一是为了江山,二是为了美人。
如今,他既不要美人,也可以将龙椅暂时拱手相让。
如此这般彻底改变原来的轨迹,结局……会不一样的吧……
尉迟胥眸色幽幽,看向沈若汐。
正吃着酸枣的沈若汐一副吃瓜模样,双眸晶亮莹润,瞪得浑圆,恨不能束起耳朵窥听,神采奕奕。
女主和男主接头成功了?!
那说明,三角深情虐恋即将拉拢帷幕了啊!
原剧中,萧文硕此次入京,就是奔着姜玥而来,姜玥是他少时的一抹光。
【狗子好惨,又被戴/绿/帽子了。】
【萧文硕过分了啊,抢狗子的女人,还抢狗子的皇位,好惨一狗子。】
尉迟胥:“……”
帝王舌尖顶了顶槽牙,唇角笑意逐渐显得戏谑起来。
但他始终按捺不动,像蛰伏的苍狼,不到最佳时机,不会发出攻势。
尉迟胥淡淡启齿,嗓音极轻,不带有任何情绪:“朕已知晓,暂不必打草惊蛇,兰侍卫你可以退下了。”
兰逾白垂眸,也同样面无表情,他在尉迟胥身边待久了,也养成了面瘫脸。
汪直这时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奶狗进来,小家伙不仅毛发漆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更是漆黑,乍一看,就是一只黑色团子。
“狗子?”沈若汐欢喜至极,喊了出来。
尉迟胥本能的应下:“怎么了?”
一言至此,尉迟胥与沈若汐皆是一愣。
但沈若汐并非当回事,一门心思扑在了小奶狗上。
尉迟胥:“……”
窥探心声久了,他已经习惯了“狗子”这个称呼。
尉迟胥故意问:“咳咳……爱妃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沈若汐漫不经心说:“皇上听错了,臣妾喊的是狗儿。”
尉迟胥以拳抵唇:“嗯。”
【奇奇怪怪的狗子啊。】
尉迟胥:“……”
汪直哪里会知晓皇上与淑妃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将小奶狗递给沈若汐,笑着说:“淑妃娘娘,这是皇上命内储司的人,特意给您物色来的一只宠物,眼下还没断奶呢,也没长牙,不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