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此刻坐在最上首的沧麟帝竟然起身,开始鼓掌。
“好!果然是出云家的女儿!竟有如此胸襟和见识!”皇帝已经发话,下面立刻响起如雷鸣般掌声和叫好声。
没想到皇帝陛下竟能赏识这样的思想?皇帝自己不也是三宫六院的,不更该对“只得一心人”的思路弃之若敝屣么?
我有些疑惑地望向这位大沧最尊贵的天子,从他眼里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欣赏和明了。
他明白我?
我转向他身边的皇后娘娘,她的眼里竟也有相同的欣赏和肯定,还有——一些惋惜。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莫名感慨的滋味。本以为自己已经掩藏得很好,原来已经成了众所皆知的秘密。
“陛下谬赞,臣女惶恐。”
“秦姑娘,不知此曲何名?”
“此曲名为‘白头吟’。臣女先行告退。”
说毕,抱了手中的绿绮,走下殿去。
对了,风岚!
我转头,往那颗榕树上又看了一眼。那红色的人影竟已消失不见。
还是那么神秘!我自嘲地笑笑,掩下心中的些许失落。
长乐才试的结果,是白素夺冠。
这个结果丝毫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白素盛装上台,从大皇子沧月隐殿下手里接受了花冠。他的面色苍白,脚步甚至有些不稳,却并没有影响那温润出尘的气度。
的确是相配的一对。
我转身,离开乾平殿。身后的喧嚣越来越远。
别了,月隐。
别了,我最初爱上的人。
我抬手,拭下眼角流下的一滴泪。让我最后一次为你落泪。
从此萧郎是路人。
小浓心事
我坐在雅竹楼前的小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小园和秦大秦二跑东跑西地收拾东西。
秦大和秦二是不能带入宫了,只能跟随大哥。我本打算让小园也留在这里,谁知这丫头死活非要和我一起,实在是没了辙。还好沧国皇冠出宫的禁制不强,否则可又让这对小情人分隔两地了。
“小园,不用带这些东西了。小浓说了,只要我们人过去就行,那儿什么都有。”
“小姐——”小园有些埋怨地看我一眼。“还不是怕你不习惯那儿的东西!”
我懒懒的趴在桌上。“快点啦,小浓快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深深,深深!”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转过身去,“小浓,你来啦!”
她神采飞扬地在我身边坐下。“怎么样,收拾好了么?我那儿的屋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包你喜欢!”
“快了快了。”我指指正忙不迭行礼的几人。“快好了。”
“对了小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呢吗?”
她突然有些窘。
我看她这样,精神一振。还有什么事儿能让这位粗神经的公主大人窘住?
“我……我不是因为你要来,激动的嘛。”她有些心虚,开始顾左右而言它。
“切——我才不相信。”我逼近了她。“快说快说,看你这样子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没,没什么。”她躲了躲。“真的没什么。”
我半信半疑。
“对了,深深,秦大哥也住在这周围?”
“是啊!就在旁边的汀兰居。”
“他——在么?”
“在啊!待会儿他就过来,给我送行。”
“噢。”说完这个字,她低了头,没再开口。
我没听到她的话,有些奇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月浓,怎突然安静了。
正想问她,却听到大哥的声音。“深儿,收拾好了么?”
“大哥!“我欣喜地上前。“快好了。对了,小浓来了。”
小浓慢吞吞地立起身,扭着衣角站在那里不说话。
大哥却恭谨地向她抱手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小浓的声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翎大哥不必多礼。月浓来接深深。”
这调子,如水般温柔无比。
我瞪大了眼看她,想看看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的沧月浓,却见她那张明艳的容颜上飞上霞光,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原来如此。
我在心里得意的偷笑。看了看哥哥那张不为所动的俊脸,心想小浓你的路还远着呐。
小园和秦大,秦二搬来收拾好的衣物行李。最后,小园抱了一尾琴出来。
绿绮。
我从她手里接过绿绮,最后看了一眼蜿蜒优美的琴身。
“它,就留下吧。”我左手抬起,轻抚琴弦。最终还是把它放在厅中的几案上。“不属于我的东西,始终是要还的。”
从荷包里拿出那条曾被我摩挲过很多次的龙纹发带,系在琴弦上。
如此甚好。
小园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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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浓的携芳殿位于皇后娘娘的寄雅殿后面,殿前种了大片的桃花。
“怎么样,我这儿不错吧?”小浓又恢复了她大咧咧的做派,得意地朝我挤眉弄眼。
“的确不错。”我点点头。携芳殿走了行云流水的调子,简单别致,不比寄雅殿的幽雅,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她见我点头,眉宇中得色更甚。“深深,你就住这间屋子,我就在对面。小园住你旁边那间。”说罢讨好地看我。“你房间的布置都是我亲自选的噢!深深,我对你好吧?”
她的神情就像急着讨好主人的小狗,就差没摇头摆尾了。
我暗笑不已。“小浓,你这姿态我怎么瞧着这么奇怪啊?”说罢做思考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