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罢道:
“众卿以为如何?”
这时便有许多大臣顺时顺景,出列赞秦意映如何具贤仁妇德,众意已明。想来方太傅本来便是皇上的心腹,他的意思不外乎正是皇上的意思,只是这皇上既达了目的,仍不忘笑问道:
“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断没有自荐女儿的道理,只是不荐便是假意推托,便一味只作谦词道:
“小女闺阁陋质,过蒙圣恩,谬加奖赏,实伤国体。”
皇上笑道:
“意映雍容有度,堪称后宫之典范,丞相教女有方,不必过谦。”
两人你推我让做戏间,忽有一双白燕从半空中直飞至御前,或左或右,乍上乍下,其轻盈翩跹之态,宛如舞女盘旋,十分可爱。
皇上伫目视之,一时悦然道:
“众臣以为如何?”
此时便有臣适时奏道:
“此乃兆示皇上与皇后比翼双飞之美。”
皇上笑道:
“按说来的该是凤凰怎偏是燕子呢?”说罢又故作高声冲一旁立着的自己问道:
“典侍官,你可知晓后宫哪处与这燕子有此关联?”
自己本还在看那飞燕徘徊,不曾料想这皇上偏偏不让自己好过。若说起后宫中与这燕子有点瓜葛的,不外乎方如意的燕飞宫,而刚刚还在论皇后之选,若自己偏说到方如意,不是公然与丞相作对。但见父亲大人在下头望着自己也面带忧愁,自己只得就实禀道:
“方昭容所居之处正是燕飞宫,只是……”
“只是如何?”皇上斜眼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知他惯来好作弄人,只得强词夺理道:
“此燕不过来贺皇上之喜,却难登龙廷,惟有凤者浴火而生,方可与皇上携手相和。”
却看得台下丞相及许多大臣脸上先是一紧后又一松,自己算是打了个太极。皇上听罢不置可否,只道:
“如此礼部便着手这立后之事。”
众人皆无异议,早朝之上也无大事,殿头官又喝道: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正这时,列末的陈世谦出班奏道:
“臣有急事请奏!”
皇上眯眼道:
“既有急事,何不早奏,从速报来!”
陈世谦道:
“南楚湛水下游近日来连降暴雨,河堤松动,恐成灾象。”
皇上脸上不悦道:
“年年下拨修堤的银钱难道都白白扔进了河里,怎又提此事?”
陈世谦直言不讳道:
“传言说湛水下游黄洲府府尹克扣银钱中饱私囊,百姓怨声载道,臣一直有所耳闻,望圣上派人详查。”
皇上听罢沉吟道:
“黄洲府府尹张子鉴不正是丞相的门生么?丞相可有话说。”
丞相高声道:
“状元郎所说不过传言耳,不足为信,为臣也主张派人详查。”
皇上道:
“既然丞相也有此意,朕便派陈世谦往黄洲府走一趟,只是单派他一人去,恐有偏颇。”
父亲上前道:
“老臣在京赋闲多日,愿同状元郎走一遭。”
皇上笑道:
“将军乃国之栋梁,须坐阵京中以震四方。”说罢看见父亲身后的秦意殊,秦意殊也是在京赋闲,且事关丞相家的门生,只得上前道:
“末将愿与状元郎一同前往。”
皇上似早候着这一句,笑道:
“如此甚好。”
此事便算定了下来,而另有外事官奏道北歌使团已辞行离京,慕容念若自个儿躲起来养身子,北歌使团群龙无首的确是不便在京盘桓。
如此一朝早会诸多事端理清,便已是午时三刻。
立后(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可以改名成"三次朝堂定乾坤".
但是先透个消息,皇上确实是想杀秦意殊,而秦意殊确实也不想死,他要是死了,必然也是因为大家都想让他死.大家是谁呢?比如那沈谢崔杨四个大财阀嘛......当然这是第三卷交待的啦....还有第二卷还没完哈...
还有一件事,俺应该要暂停更文了,因为俺要构思大纲了,俺怕写太差,俺是生手.
虽然不知道大家介意不介意,时间大概为一个月左右吧.
回来之后日更至完结,初步定为三卷,第一次写小说,居然能扯这么久,真是太坚持了.
总之鞠躬谢谢各位捧场。
下了朝,太后便请皇上去清宁宫小坐,想来自然是过问立皇后的事宜,自己跟着去倒也是多余,便要告退,皇上知晓自己的顾忌,便也难得一回好心放了自己回去。
万事风云变幻,却说太后力主皇后一事宜早不宜迟,便定在三日后的初十五。皇上欣然应允,皇宫里顿时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而自随皇上早朝后,逐云园里又拨了些宫女太监。而皇后大礼上专门要从各处挑一拨人侍候,园子里的宫女太监还没怎么上手便被临时抽调了大半,倒是自己本来也只属皇上管,也就没排上事务又落了清闲。
且又听闲散宫女们说方如意安于燕飞宫中,连日来足不出户,而谢如韵果借小产之名且兼着太后老人家高兴,不费吹灰之力又回了无韵阁。
十五这一天,宫内各色布置得披红挂彩,连园子门口也换了崭新的红灯笼。待到礼成晚宴散去,已是月影西斜。园子里去帮忙太监宫女个个累得手酸脚软,却还被那些未去帮忙的太监宫女们围了个团团转,要听那皇家的排场。
自己本来早歇下了,却又睡不着,便顺着听些趣事。只是上前怕惊了他们,又要行主子奴才的大礼,便躲在梅林后头。且听那随仪仗出了宫的太监,眉飞色舞道的是告祖祭天列兵喝道如何威武,又说看热闹的民众如何人山人海。而特特经过丞相家,又见那门口散铜钱的小厮如何个个喜气洋洋。而另有一小宫女兴冲冲说的是大宴群臣,皇上如何龙颜大悦,皇后如何美貌端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