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先下去罢。”
说完木头就开始和长乐对视,木头看着长乐纯净的眸子好半天,一点也没瞧出心虚谎言的迹象。木头想总有方法试出来的,可是长乐演戏炉火纯青,怎么试?
木头一下就想到了下药逼供,可是木头又想起来迷药什么的好像对长乐不管用,为什么一个武功尽失的长乐都比她厉害。木头有技巧地开口:
“你为什么装傻?”
长乐道:
“我一点也不傻,你才傻,你们都是傻子。”
木头不理长乐的自白,木头终于开始理思路,一边理一边狐疑地扫长乐几眼。长乐见木头不理他,开始自顾自地玩头发,木头想啊想,从捡到珍珠开始想,又想到□事件,再想到放火一案,最后想到红玉他们来救驾,巧而再巧,长乐为什么要装傻?
阴谋?木头又冲外头一吼,红玉木兰唐二少又站在了马车外,木头问:
“俺娘都死了,谁是极乐楼的楼主?”
木头疑神疑鬼地一个个指了过去,问道:
“是你,是你,还是你。”
三人皆气定神闲摇头,木头又问:
“不会是长乐吧?”
木头觉得她神经过敏了,木头开始认为自己确实很不适合闯荡江湖,因为她看不透人心。木头又想另外一件事,木头问:
“俺们这是去哪?”
木兰道:
“去杭州忘忧园。”
“去那做什么?”
“去见长老会的人?”
“这么急啊,俺还没准备好。”
“没事,现在既然楼主能见人了,就先去应付长老会的人罢。”
木头不说话,木头大致理解了,木头又问:
“你不是说长乐武功尽失?”
“最重要是气势,不在于武功。”
“现在长乐的气势怎么拿得出手?”木头说的很有道理,木兰、红玉、唐二少齐声道:
“尔等相信圣女一定有办法。”
圣女木头坐回了马车,看见了长乐把自己的头发编成了很有气势的粗辫子。
6.1
杭州忘忧园,有轻雨薄云,十里平湖,含醉若西子。
湖上孤伶伶一座画舫,细帘轻动,宽敞怡人。可画舫里的木头很无聊,无聊的木头躺在长榻上赏船外细雨绵绵红莲片片,嗜睡的长乐则眯着眼睛躺在木头的怀里,还有医毒双绝的木兰在温奇异的香酒,红玉和唐二少则静雅地下着围棋。
木头觉得黑衣楼的生活不是一般的乏味,想木头从前在华山,还能下下地刨刨红薯种点菜,喝酒逛太平镇偷腊肉,日子可比现在有趣多了。
半晌,木头拍着长乐的脸望向红玉道:
“红玉啊,长老会的人怎么不理俺们啊?”
红玉秀气的手指执一黑子,笑道:
“昨夜八位长老围了两桌通宵打马吊,怕是得睡过午时,不急。”
唐二提醒道:
“圣女您还是先好好□我们楼主,他这样可见不了长老会的人。”
木头一低头,忧心地看着美貌的长乐,接着木头很自然地用系在衣襟前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镇定地抬起头,道:
“让俺想想。”
终于木头想起一件有用的,说着木头把长乐从自己的怀里挪开,再迅速地站好,木头道:
“俺回房里抱天魔琴。”
说完木头就凌空跳下了画舫,踩着滚着水珠的荷叶,隐隐飘渺而去。长乐趴在栏杆上,目送木头不见了,这才头也不回地道:
“都散了罢。”
说完红玉木兰唐二少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迅捷离去。
于是,等木头兴高采烈地抱着天魔琴跑回画舫时,就只剩冷冷清清的半局棋,煮开的酒,空空的榻。木头愣住,这又唱得哪出啊?
木头抱着琴远目湖光莲色,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木头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被遗弃的木头开始挥着爪子弹琴,仿佛怨鬼呜咽,凄凄惨惨戚戚。
等木头发泄完了,才发现这画舫荡啊荡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一处景,景色里有淡墨色长天映着柳堤长桥,格外写意。可木头没空赏景,她歇好了正打算去找人,一抬眼却发现那桥上停下了一队人。
木头望啊望,看清了抬首有个盛装的公子,公子身后簇佣着七八个打着纸伞的丫环,很是气派。而这队人似乎都看见了画舫,正朝这边指指点点。
木头想不过去打个招呼好像不太礼貌,所以木头抱着琴就踏水飞上了桥。懂事的丫环们退至了一旁,木头看到了一张侧脸,一张妖娆着清莲半枝的脸。
有着那张脸的公子仍自顾自往桥下丢着鱼食,引来一群群红鲤,水声扑腾得热闹。木头想开口问话,一时又哽在喉咙,这时那公子突然击掌,水面骤然波动,那群热闹的红鲤便纷纷入水,听话得很。
木头便想这人一定在忘忧园住了很久,看来不能得罪,所以木头终于碾碾转转,直接问道:
“你是谁?”
那公子这才回过头,木头一下就被镇住了,因为这位公子长得很妖精,看这脸,若美玉皎皎生辉,看这唇,厚薄适度,仿佛染了淡淡的胭脂色,还有这眉,这眼睛,亮得让人移不过眼。
木头习惯性地又抓起了前襟的帕子,可是木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流口水,于是木头又恢复了气节,正视那位美貌的公子,只见那位公子温和答道:
“在下南宫寒光,姑娘芳名是?”
木头忙不迭地答:
“俺叫木满满。”
“姑娘来忘忧园是?”
“见黑衣楼的长老。”
“姑娘在黑衣楼担什么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