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么？”她举起来送到和罗鼻子前面。
和罗捂住自己的鼻子，躲了开去。“就是这个！小姐，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臭？”
“呃——是一种药。”苏合自己倒是闻不出味道了。果然是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
那刚刚——白略在这种臭味的萦绕之下还能做得下去，也真是厉害。
她忽然笑了一声。
和罗看到她的神情。“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苏合敛去笑容。“对了，前些天我不是让孙管事和你一起去明月楼赎回你哥哥？怎么没有看见他人？”
和罗的神色黯了黯。“那明月楼的老鸨不让我们赎他，他自己也不愿意跟我们回来。”
“还有这等事？”苏合皱眉。“没关系，等我得空了，跟你一道去。”
“真的？”和罗很是感激。“谢谢小姐。”
前厅坐着一男一女，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纪。男子穿了一身红衣，女子穿了一身青衣。
见到苏合，两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男子牵着女子的手，两人朝苏合走了过来。
“苏姑娘。”
苏合看着两人，总觉着有些奇怪。“请坐。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两人却没有坐下，对视了一眼。男子转向苏合，温文尔雅地开口。
“在下扇越，这位是我的夫人扇依。我们是来接扇离回族里的。”
苏合一愣。“你们是——比翼鸟族的人？”
“是。我们收到凰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青羽后，便根据青羽上的信息找了来。”
“不知你们跟扇离是什么关系？”苏合终于知道这两个人怪在哪儿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然手牵着手，柔情蜜意的样子。
“扇离是我们的侄女。”扇依蹙了眉，似有些伤心。“前些时间，扇离她的爹娘，也就是我们的弟弟和弟媳双双过世，我们在料理后事的时候才发现扇离她不见了。”
“是啊，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山海界，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原来她是来了人界。”
苏合心里有些难过。这下好了，扇离的家人也上了门，该怎么跟他们说扇离她对别族人动了情？扇离似乎也没了从前的记忆，要怎么辨别这两个人的身份？
思忖片刻，她招来和罗。
“和罗，你去把师父和扇离叫出来罢。”
天禄子依然是那个懒散不经的样子，他看了看那两人，便找了个地方翘着腿坐了下来。
扇离的表情则有些奇怪。她的身后跟着表情同样奇怪的青免。
青免看了苏合一眼，眼神很复杂。
“二伯，二婶婶。”扇离看着那两人，神情有些激动。
“你是——离儿？”扇越拉着她，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你怎么——”他脸色一变。“离儿，你爱上外族人了？”
扇离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青免。“我——”
苏合咳了咳，只好出声解围。
“两位，事情是这样。当年扇离是被我师父在青要山上发现并带回来的。这位，就是我师父。”她指了指吊儿郎当的天禄子，很有些为之脸红。
之后，她又把天禄子怎样收她为徒，她又是怎样到了这儿，以及长大的原因都统统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扇越和扇依不约而同地蹙了眉，也没有忘记向天禄子行了礼。“多谢道长对扇离的收养之恩。”
天禄子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你们比翼鸟族有没有什么金银珠宝——”
苏合猛咳了一声。
天禄子悻悻地住了嘴。
“扇离，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苏合转向扇离。“是什么时候的事？”
扇离又与青免对视一眼。
“师姐，就这两天的事。前些天我不是说自己脑子里有些怪怪的？这两天我便渐渐想起了从前的事。”扇离叹了一声。“原来真有缘分天定这回事。”
扇离走到苏合身边，幽幽地看着她的眼。“师姐，原来我和青免，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贪玩出了崇吾山，却被浮戏山的蛇王捉去关在了蛇王洞里。当时跟我一起被关在洞里的，是一只青色的狐狸。”
“辰星，也就是师姐你的前世救了我们。你将我送回了崇吾山，却带着青免走了。”
“后来——我爹娘他们过世，我心里难过，所以又离开了崇吾山，想找到你们。谁知道偷越结界的时候被误送到了人界，也失去了记忆。”
“那现在又怎么想起来的？”苏合疑惑。
“不知道。”扇离看了一眼青免。“也许——也许是青免的缘故。”
苏合明白了一些。大概是扇离与青免之间的羁绊已深，所以才让她想起了从前的事。
她转向紧锁眉头的扇越和扇依。“情况二位也看到了，我知道比翼鸟族不能爱外族人，不知道有没有方法能解决扇离的问题？”
扇越和扇依又对视了一眼。
“这——恐怕——”扇越面露难色。
“明明有办法的吧？”
苏合惊讶地看着白略从门口迈步进来，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眉目含笑，一副妖孽惑世的样子。
白略走到苏合身边，毫无避忌地揽了她的腰。
“你怎么来了？”苏合推了推他，小声问。
他俯首凑到苏合的耳边。“娘子，你好慢。我等不及就来找你了。”
“这位也是山海界的人罢？”扇越有些疑惑。
“他是青丘狐族的。是青免的同族人。”苏合朝他尴尬地笑笑。“对了，你刚刚说有法子，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娘子在为这件事忧心，所以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查关于比翼鸟的事情。”白略转向扇越。“听闻比翼鸟族有不外传之秘，能让爱上外族人的族人免去衰竭而死的命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