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许下一世,她会爱上自己。她会发现真正爱她的人是谁。
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一直到悲哀地发现她居然又爱上了白略。
他原以为把白略放在她身边,她受了伤,知道了疼,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谁知道这一次……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这只狐狸的真面目,为何还要执迷不悟要嫁给他,还要给他生孩子?
他真的恼怒了。
于是他想了些法子,最终把白略困在那红莲业火里。
红莲业火,吸尽仙力。白略是无论如何也别想再出来,也别想再接近他的苏儿了。
君无惑勾起唇,看着她变得安宁的睡颜。
这样做……还是值得的罢?
辰星与荧惑之不得不说的故事——
七曜星君自诞生以来,就相处得极其和睦友爱。
虽然算不得兄弟姐妹,却有着比兄弟姐妹更加深重的羁绊和默契。
辰星觉醒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荧惑。
也许是出于雏鸟情节,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特别依恋。为此,太白和太阳常常嘲笑她是荧惑身边的小跟班儿。
荧惑的气质风度,在整个天界的男仙中那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暗地里倾慕于他的仙子们也不在少数。而那时的小辰星,虽然得了个第一美人的名头,心智上还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牵着荧惑的手,跟他在一起。
她是七曜中的小妹妹,其他的星君都照拂宠爱得很,偏偏她最依恋的荧惑,对她总是淡淡的。虽然也不抗拒她在他周围出入,却也没表现出多欢喜的样子。
她很有些气馁。
直到有一天,太阴试探地问她,对荧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惑哥哥?”辰星俏皮地皱了皱小巧修直的鼻梁。“太阴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太阴和太阳生来就是一对伴侣,在七曜中也是类似于长姊的存在,心思剔透。
“我问你,你可想同荧惑——像我和太阳一般?”
辰星疑惑地看着太阴。“我和惑哥哥,跟你和太阳大哥,有什么不同么?”
太阴哑然失笑。
“当然不同。我是太阳的伴侣,也许有一天会结合。”
“结合?”辰星咬了咬唇。“什么是结合?”
“就像天帝和天妃娘娘一样,成为夫妇,生儿育女。”
辰星垂下了眸,双手托腮。
“那我也要和惑哥哥结合。”
太阴挑了眉,水银色的双瞳有些戏谑。“真没羞。跟我说说也就罢了,你可不能跟太白他们说,否则呀,他们会笑死你的。”
她伸手,在辰星的鼻尖上轻轻一刮。
辰星睁大了眼。“为什么不能说?”
太阴无语。
“女孩子,该矜持些才是。否则你那荧惑哥哥可要被你给吓跑了。”
太阴没有想到,她的这句无心之语,却被辰星牢牢记在了心里。为了不让她的惑哥哥跑掉,她再也不敢像从前那般同他亲密,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若太阴知道真是因为这句话,间接导致了辰星和荧惑的错过,不知道会悔恨成什么样子。
初初萌动的情思,就这么被深深掩藏了起来。
一切的转折,都来自于一个传闻。
传闻说,花神素辛也爱上了荧惑星君,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花神素辛在这一代的少年天神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辰星君虽美,却如一泓清潭,几可见底;而素辛风流妩媚,敢爱敢恨,却是一杯醇酒,叫人着迷。
天界的清规戒律虽然严厉,却并不禁止神仙之间的结合。于是神界纷纷传言说荧惑星君也快要抵挡不住这杯醇酒的诱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辰星的心生出些酸痛。她捧着自己的胸口想了许久,突然认为自己应该去找惑哥哥问个明白。
就算被他讨厌——就算被他讨厌,也要问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这种酸酸麻麻蔓延到全身的疼痛治愈。
辰星的水曜殿与荧惑的火曜殿距离并不远,她到了门口,却没能迈进去。
因为她看见了花神素辛。
花神素辛背对着她,双手捧着荧惑的脸,踮着脚,双唇相贴。辰星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飞走了。她没有回水曜殿,而是去了弱水边。
起初那样酸酸麻麻的疼痛,已经变成了火辣辣的烧灼感,烧的整个身心又热又痛。
惑哥哥……真的喜欢上素辛了么?她要失去他了么?或者说,从未拥有过。
她的心里堵得厉害,用法力将弱水搅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看着漩涡里自己破碎的脸庞。
“你就是辰星?”
弱水边的无方树上传来这么个声音。
辰星愕然抬头,只见树上有名白衣少年,一只脚垂下,另一只脚搭在树干上,半月形的淡灰瞳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
“也不怎么样嘛。”
白衣少年别别嘴。
“你是谁?”辰星憋了满肚子火,正愁无处发泄。“擅自跑到七重天,还敢大放厥词?”
她的手掌往水面轻轻一击,弱水激出巨浪,朝白衣少年狠狠袭了过去。
少年一愣,脚尖一勾立刻纵身飞起,躲过了巨浪的袭击。
巨浪所到之处,之前支撑过他的那只树枝折成了两段。
“啧啧。”那少年咋舌。“真是凶悍。”
辰星水眸怒瞪,眉间的浅蓝水波猛烈地荡漾着。
“别生气。”少年摸摸头,双唇拉开成新月的弧度。“我是白略,来自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