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退后两步,转过身去。
“那不是什么契约书。”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再柔和。“只是普通的纸罢了。白略,你走吧。”
白略站在原地,绯色的唇张了张,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或者我这儿,还有什么你要的东西?你说吧,只要你说,我就给你。”
白略看着眼前的女子,抬了抬手想拉住她,还是放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
“反正也留不住,不如早些散去。”苏合轻轻叹了口气,一步步地离开,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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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箴言录:
伤心ing。没什么好说的。小白其实不是狐狸,是白眼儿狼。
白略箴言录: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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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暗藏玄机的狩猎游戏
窗外,开始飘起细密的雪花。
冬至飘雪,看来过年的时候会是大晴天。
苏合左手抱着暖手炉,右手端着一碗红枣桂圆汤,躺在榻上看雪。
孙管事已经去了长安,算算过年的时候也该回来了。这个新年,又该推出些什么样的香品?
和罗最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常常看不到人影。难道是有了相好的?
表哥已经许久没有来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跟她一起祭拜爹娘的。她抬手,抚上沉水匕上凹凸的花纹。
算了,还是不打扰他了罢。表哥他做暗卫,要是常常告假,也许会被主子惩罚。
苏合努力让自己去想这些零零碎碎的事,好避开些什么。
避开?她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回避了?
她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苏合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碗汤,觉得暖和了些,便缩着身子,枕着靠垫打盹。怀中的暖手炉渐渐没了温度,说不上是她在用它给自己取暖,还是在用体温替它保温。
也许是体温终究还是起了作用,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怀中的暖手炉又开始升温。
苏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下来,而自己的怀里,横躺着一只白毛狐狸。
狐狸显然睡得相当地惬意,微湿的黑色鼻尖搁在她的胸口,轻轻打着呼噜。
苏合想了想,然后拎着狐狸的后颈,把它丢了出去。
“嗷嗷——”狐狸凄厉的叫声在门外响起。
随即,它又从窗户蹦了进来,满身雪花,一双淡灰的狐狸眼委屈得很。
“娘子——外面很冷。”
苏合冷冷地扫了它一眼。
“不是让你走么?又回来作什么?”
狐狸磨磨蹭蹭地靠近她,讨好地在她的裙角挠了挠。
“我不走。娘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苏合恨恨地盯了它一眼。
“无赖。”
狐狸垂头丧气地趴在她脚边。
“娘子,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
苏合没有说话,转开眼,不想看它湿漉漉的狼狈样子。
“我不会离开你,真的。”它抬起头,睁圆了狐狸眼,想让她看清它眼里的真诚,奈何她却不愿回头。
“我不信。”许久,她才丢了一句。
狐狸想了想,在原地站起身子转了个圈儿。
地上出现了一根银白色的狐狸毛。
“娘子,这是我的本命线。”它咬了咬苏合的裙角,示意她看。“只要你手里握着这根本命线,叫三声我的名字,无论我在哪儿,都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苏合皱起眉,捡起这根狐狸毛看了看。
“真的?”
“当然。”狐狸竖起两条前腿,想往她身上蹦,又被她给挡住。
“你干嘛?湿成这样,是想弄脏我的地毯么?”苏合竖了眉。
狐狸愣了愣,开心地咧开嘴。“好,我马上去换衣服。”随即蹦蹦跳跳地又从窗口跑了出去。
苏合把狐狸毛捏在手心里,仔细地看了看。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啊……难道这死狐狸又在骗我?
她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终于还是举起那狐狸毛,叫了三声白略。
白略瞬间出现在房间里,长长的黑发如漆,遮住光溜溜的上身和双腿。整个人只穿了条底裤。
他尴尬得不知道捂住哪儿好。“娘子,我-我还没穿好衣服。”
苏合张大了嘴。“原来真的有用。”
她心满意足地将狐狸毛放进荷包里,然后咳了一声,顺便观赏了一番小白身上毕露的春光。
“试用完毕。你回去罢。”
她转身窃笑,却被他从背后拉进怀里。
当她的背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苏合的心忽然融化了开来。
莫非自己真是欠了他的?她叹了口气,认了命。
“娘子……”白略的唇落在她细长洁白的后颈上,一个一个,缠绵亲密。
热度从他亲吻的那处迅速地蔓延开来,苏合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热度烧却。
“臭狐狸——”她的声音软软的,像调开的蜜。
白略的手捧着她的脸,让她不得不回转了头,被他黏上了唇。
“唔——”
她微微地挣扎,他悄悄地收紧。像是猎人和猎物间的嬉戏。
只是——哪个是猎人?哪个又是猎物?
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冬至那日开始的雪洋洋洒洒下了三天。
苏合却因为打盹时受了寒气,染上了伤风。
“小姐。”和罗替她掖紧被脚。“该喝药了。”
苏合抬了抬昏沉沉的脑袋,看了一眼黑褐色的药汤,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