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摇头道:
“这是年前新封的,你是外人不知晓,且说当时华山的田地开到北面那座山,硬是有弟子从山上挖出七把绝世好剑,原来正是几十年前华山派七大剑侠所佩,唐掌门觉得此事是天意,便秘密重新挑选七位得意弟子授剑,待到明年三月武林大会,正好崭露头角。”
“原来如此。”
“我待你是自己人,才告诉你这事,你若传出去,我就割了你舌头。”元宝恩威并施,夜无忧微笑点头,元宝又将一枚火雷塞到夜无忧手里,两人便开始商量这声东击西之计。
华山七剑侠厢房布在外间,且取剑必得经过外间,元宝蒙上脸,直直冲进,果然不一会,两侧厢房便亮起灯来,稍时,七位剑侠便齐齐冲了出来,朝元宝喝斥道:
“哪里来的贼人!”
元宝赤手空拳毫无惧色,七位剑侠见势起阵,一下便战了起来,元宝全心应战,且战且退,七位剑侠毕竟阅历稍浅,轻敌大意,不一时就便元宝引到了门口,而屏息伏在屋檐上的夜无忧趁隙飘进院子,几个兔起鹘落,便隐在了藏宝的正房外。
这时,夜无忧掏出迷烟管,往纸窗上戳了个口子,便将无色无味的迷烟吹入,直待满室充盈,夜无忧便又原路返回,伏于先前藏身处,朝院子里掷下了那枚火雷,这雷声息不大,只是不停冒着浓烟。
元宝估摸时机,不再恋战,逃之夭夭。华山七侠看那浓烟袭来,只道中计,连忙回转查看,却哪料推得藏宝正室之门,齐齐中了迷烟,倒地昏睡。
元宝和夜无忧现得身来,不费吹灰之力盗得宝剑与天魔琴。
出得华山派房舍之所,寻得僻静地,夜无忧点了火折子开始察看,元宝见夜无忧在用力道拔剑,只道:
“这定光剑是君家宝物,若非君家人,根本拔不开来,你不要白费力气。”
“那偷它作甚。”
“卖钱啊。”元宝事不关己道:
“反正你又不自己用。”
“谁买这世上拔不开的剑?”夜无忧反问,元宝叹气道:
“也许你好好找找,就有人希望这剑不要落在能拔开它的人手上。”
夜无忧觉得元宝说得还算有理,转而察看那天魔琴,却也看不出端倪,元宝又好心指点道:
“这天魔琴恐怕也不能留来自用了。”
“为什么?”
“因为要会心法的人才能驭琴音杀敌。”
夜无忧叹气道原来如此,元宝却面无表情道:
“咱俩的买卖做完了,该是银货两讫的时候了。”
夜无忧点头称是,手上却无动作,元宝叹气道:
“夜无忧,你不会要做这盗匪间最俗套的把戏吧?”
“什么把戏?”
“独吞啊。”
夜无忧邪邪一笑,摇头道:
“元宝你说错了。”
“说错了哪里?”
夜无忧笑道:
“不止独吞而已,还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元宝不怒反笑,幽幽道:
“你不会是想杀人吧?”
夜无忧仰天长笑道:
“元宝,你回头看。”
元宝一回头,只见华山派偏房升起冲天的火光,而夜无忧不知从哪使出的长剑已经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元宝轻轻道:
“莲儿眼光很有问题,你果然不是一个老实人。”
“你是说萧家二公子,那日地宫里,若不是我多管闲事,恐怕你俩如今倒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哦?”元宝回过神,不由道:
“原来是你送来衣服,既然如此,我反而要谢谢你。”
元宝想那地宫看守严密,外面还布了阵,没想到夜无忧本事如此厉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潜进黑衣楼的地宫。
夜无忧笑道:
“你俩不如此刻一齐去阴曹地府,省却我许多麻烦。”
“为什么?”
“你死了便知晓。”
元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
“谁先谁后还未可知,你不妨脱下我送你的手套。”
果然,夜无忧脸色大变,持剑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元宝顺当地拨开剑,道:
“你如果五个时辰内解不了我下着蚕丝上的毒,便只有一命呜呼了。”
说罢,元宝用力踹了浑身动弹不得的夜无忧一脚,骂道:
“你以为元宝我是好欺负的,你不知道我在江湖上有浑世魔王的名号吗?还有你居然敢派人烧华山,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夜无忧四肢乏力躺在地上,却眼神泛冷,喝道:
“慢着!”
元宝无赖地提起夜无忧的领子,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
夜无忧身中巨毒,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莲儿。”
元宝眨了眨眼,道:
“看来昨夜前来杀莲儿的是你的人,想不到你区区一个盗贼,还有些人马,糟糕!”
元宝忽然醒悟夜无忧杀莲儿一次不成,定然会杀上第二次,如今华山着火,君师兄难说会丢下莲儿不管,而莲儿的武功,啧啧,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元宝想明白了,便制住夜无忧的大穴,略一提气飞上树梢,折下几枝枝叶繁茂的树干,将夜无忧遮了个严严实实,还不忘威胁道:
“夜无忧,我跟你说,这解药在我手上,你若跑了,只怕要浑身溃烂而死。”
夜无忧这会已经浑身疼痒难耐,双手也肿得如熊掌般厚实,再加上树枝遮挡呼吸困难,已是生不如死。这回夜无忧总算亲身见识了元宝的狠毒,可脸上还是冷得像块冰一样,毫无畏惧,而待元宝提剑负琴返向华山,不知潜在何处的几个黑衣人现得身来,一会便利索地将夜无忧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