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见师父没来,便也没有落跑的打算,只是轻声对莲儿道:
“等下如果打起来,你再装蒜,我就眼不见为净先杀了你。”
莲儿木讷地点点头,仿佛要杀得不是他,而是另外什么不相干的人似的,只见元宝笑眯眯迎上唐果,招呼道:
“果果,怎么你用我的两个丫环,用起来倒像你自己的那般顺当呢?”
唐果眉一挑,不以为然道:
“你在忘忧园该尽之事,都是在下代劳,两个你师父赏的丫环,自然是由我归置,如果心里不自在,不如早些回家,我也落得清闲。”
元宝占不了便宜,又对海棠锦瑟打听道:
“我师父回去了没?”
锦瑟向来见风使舵灵巧得很,倒不敢答话,还是海棠实诚,道:
“爷没回去,请了一个戏班子到地宫唱戏。”
“他老人家雅兴这么好。”看来这次欢歌要捉她是不会手下留情了,因为欢歌师父和徒弟元宝是一个德行,就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白等,既然等了就一定会得手。
海棠又道:
“爷这几天在听白蛇传,还说这白娘娘看似聪明,却也抵不住又傻又笨的许仙拖累,早晚要被镇在雷锋塔下。”
“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有一点点指桑骂槐的意味,锦瑟你给我解解?”
锦瑟最通这些琴棋书画之类的雅事,元宝懒得思量,只等锦瑟推脱道:
“爷思虑之事向来高深,像锦瑟这样的粗使丫环,哪懂得里头的玄机。”
元宝不由自主想掐锦瑟,但元宝还是忍住了,毕竟像锦瑟这样做事滴水不漏的丫环,只能鼓励,不可责罚。
而莲儿却抬头望天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其实我不傻,更不会是许仙。”
元宝说上正题,道:
“你们仨上山来做什么?”
唐果收起摇了半天的揩扇,一本正经道:
“师父说你只知道闯祸,华山好歹是你娘的娘家,即使她远在西域,若知晓山上着火,肯定不得安生,你娘不得安生,你爹自然也不得安生,你爹不得安生,黑衣楼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超自然的事情发生。”
只见唐果摇头晃脑一定身,道:
“所以师父给华山送银票来了。”
这时锦瑟从怀里掏出好几张万两银票,郑重放在元宝手上,却不置一词,元宝感激涕零道:
“还是师父好,莲儿,快收好银票。”
事情办完,唐果打道回府,留在最后的海棠小声对元宝说了一句话,道:
“夜无忧不是凡人,要小心。”
元宝想不是凡人,难不成还是妖孽,元宝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拉着莲儿的手一齐回华山送银票去了。
送完银票的元宝回到莲生的房,发现里头君大侠将一只受伤包好的手抬得老高,身子却躺得笔直在床上装死,而冷兰心兼冷若霜姑娘正抬来一盆水,替他仔细擦着脸。
元宝想,原来方正如他师兄这样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喜欢耍花招。
莲儿若有所思仿佛深有体会,元宝会意拍了莲儿的脑袋一下道:
“好的不学坏的学,不准看!”
莲生无辜地看着元宝,元宝推开了莲生的脑袋,发现门外来了一个捕头,正是冷兰心的堂侄冷如玉,而冷如玉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衙役。
冷如玉入华山如入无人之境,元宝不由疑道:
“冷公子,你这是怎么进来的?”
冷如玉冷心冷面,还是象征性从袖子里抖出张公文,道:
“官府本来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但昨夜有人前来报案,说华山派遭贼人放火,所以在下才专程上山拿人!”
元宝眼珠子一转,将华山上上下下的人马想了想,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山下吃牢饭,最后只能无奈道:
“放火的事倒是有,只是官府要捉这放火的人,哪有到失火的人家里找的道理?”
冷如玉冷笑一声,道:
“萧二公子想必知晓其中的缘故,不如随在下回官府答话。”
莲生含蓄道:
“昨夜在下睡得沉,没见着可疑人等。”
冷如玉却打定了主意,道:
“此事萧二公子回头再说,官府发下的公文,指名要带萧二公子还有冷家大小姐问话,想必冷家大小姐也在华山吧?”
这时冷家大小姐终于在房内坐不住了,奔出房外,斜眼瞧着冷如玉,道:
“堂侄说话越发拿捏了,怎么提到自家堂姑说话也这般生份。”
元宝哪料到一向温柔娴淑的冷兰心也有刁钻泼辣的一面,早退至一旁与莲儿一块看好戏,冷如玉见是自家堂姑用话压他,也只能恭敬些道:
“堂姑是大家闺秀,最识大体,叔公若知道您还没过华山的门,就往夫家跑,他老人家会伤心的。”
元宝听这话不由得掩嘴傻笑,元宝在看这种不花钱的热闹时总忍不住傻笑,莲儿不由提醒道:
“元宝,你别光顾着笑,你师兄还在里头躺着呢。”
元宝想起这事,便由着冷兰心招架,自己先进门看望师兄。
君大侠这会也不装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
“元宝,你嫂子还在不在?”
元宝不由装傻充愣道:
“哪个嫂子?”
“就是若霜啊。”
“哦,她在外面跟官府较量呢?师兄,没想到我鬼使神差帮你订了门如此天衣无缝的亲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五体投地?”
元宝用起成语来总是一串串的,也不管好用不好用,气势做足了就行,君大侠不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