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遇见克星了。
遇见就遇见了,她又有什么办法,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也不要抵抗他了。这样想着,她有点安心,又有点坦然,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纪元起床做皮蛋瘦肉粥,李茂醒了,站在厨房门口,说:
“我有一对紫藤萝台灯,坏了一盏,一直放在储藏室,最近请人修好了,我们去拿回来好不好?”
纪元说好。
两个人吃完早饭,要出门,秋天依然晒得很,纪元出门前涂防晒霜。
李茂抬手很自然地替她擦匀了,看纪元温驯的样子,忍不住啄米一般,亲了她嘴唇一口,很软的触觉。
两个人下楼,李茂开车,一个小时车程,开到郊区一家工艺玻璃工厂。
工厂进门是一个大车间,朝南一面落地玻璃墙,镶着一大幅彩绘玻璃,万花筒一样绚丽的几何图形。
半空一台小小的升降梯,站上去,升高了,可以细看天光里彩釉的工艺。
车间当中,几张大工作台,几个工人正在切割玻璃,打磨玻璃毛边,噪声不断。
车间最里边,是一个玻璃隔间,日光灯明晃晃的。一位师傅正在给玻璃上釉,脸上戴着口罩,手上戴着很薄的绿色橡胶手套。
李茂带纪元过去,说:“这些涂料混了很细的金属,好处是不会褪色,坏处是有毒,所以要戴口罩和手套。”
纪元嗯了一声。
李茂轻轻敲了敲玻璃隔墙,里边上釉的师傅听见了,停下手上的活儿。
人出来了,随手带上门。
他拿下口罩,脱了手套,和李茂寒暄几句,让工人去仓库拿修好的台灯。
那一对灯出来了,着了灰,看不到一点华彩,包装也很随意,纸箱装着,塞一些海绵泡沫,就算出厂了。
李茂直接将两个纸箱放车子后备箱。
纪元问:“不是只有一盏坏了吗?怎么两盏灯都送过来修?”
李茂说:“坏的那盏,要照着好的那盏修。”
纪元说:“那一定是很复杂的工艺了。”
李茂说:“要拼接几千片小块玻璃,每一块玻璃的形状都不一样,单独一块彩绘玻璃,也往往占了几种渐变色,很精细,也很费工。”
她说:“灯亮起来一定很美。”
他说:“晚上给你看。”
两个人取了灯,回他家。
纪元在露台水龙头那儿接了一盆水,拿着干净抹布,蹲着擦洗那一对紫藤萝灯,像旧社会地主家的丫鬟。
李茂觉得天热,下水游泳,游腻了,趴在泳池边沿,脸上挂着笑意,看她干活。
明亮的日光下,彩绘玻璃艳丽的光晕落在地上,四处乱飞,像闪烁的虹。
他说:“先晾着,晚上再装灯泡。”
纪元说好,将洗干净的两盏灯,摆在露台阴凉的地方吹风。
李茂不游泳了,上岸了,坐在沙滩椅上,擦干头发,笑着说:“元仔,帮我涂防晒油。”
纪元刚擦干净手,问:“你要涂哪儿呢?”
李茂说:“涂后背吧。”
纪元说好,拿了防晒油,倒在手上,坐在他身边,均匀地抹在他后背上。
李茂笑着说:“元仔,再帮我按两下肩膀。”
纪元调侃:“那是要另外收费的。”
李茂问:“怎么收费?可以包年吗?”
纪元有点淘气,换了港台腔,说:“李生,您好,我系经理。刚才给您服务的系我们这儿的金牌按摩师,元仔,行情好,收费很贵,不包年。”
李茂笑了,轻轻揽着她的腰,说:“元仔,你这样就算勾引我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土豆老板有一整层几百平的车库,但他更喜欢家门口违建的车棚,两个车位,两辆心爱的豪车。
某一天,城管来了,一条街大清洗,土豆老板的车棚也被拆了,说影响市容市貌。
土豆老板很受伤,在榕树下跟小伙伴们下象棋的时候,吐槽:
“我们是村欸,村欸,哪来的市容市貌?”
我很不厚道地笑了。
广州城管棒棒哒。
☆、chapter 21
纪元正要说话,门铃响了,她去开门,原来是水晶。
因为知道了真相,纪元看水晶的目光明显不同,不由自主盯着她的肚子看。
那么瘦的腰肢……
水晶灿然一笑,拍拍纪元的肩膀,轻轻袅袅进了屋。
李茂没有起身迎接亲妈的到来,水晶索性就自个儿坐下,摸摸儿子的头,说:“我跟你外婆闹翻了。”
李茂躲开她的手,问:“您跟外婆和好过吗?”
水晶笑了,说:“我下个月结婚。”
李茂平淡地说:“我知道。”
水晶说:“你外婆不愿意支付婚礼费用,还说一个女儿嫁了三次,没有嫁第四次的道理,让我自己筹钱。”
李茂问:“所以您上我这里筹钱来了?”
水晶笑了,说:“知母莫若儿!”
“这是您最后一次结婚吗?”
“不一定。”
“那我的预算也有困难。”
水晶无所谓地说:“那我就住你这儿了,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走。”
“您爱住就住吧。”
李茂起身,进屋换衣服去了。没一会儿,他提着一个行李袋,又进书房拎着玉米蛇,放进手提的宠物盒子里。
纪元一直跟着他,李茂看出她的紧张,笑了,说:“元仔,我们出门走走。”
纪元看看他,又看看水晶。
水晶挑眉,调侃:“这么大了,还玩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