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的身体像被火灼烧一样,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林吉意识恍惚的瞬间,那个燥热的夏天,漫开在眼前。
她坐在车后座,打开窗,听见公路边的山上,有一阵阵蝉鸣。
一个少年坐在他身边,敷衍她:“爷爷说了,猛禽不能往家里带。”
她不由失望。
这时,前座一位年轻温柔的女子转过头来,说:“等玉儿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买,现在,我们去新开的旋转餐厅吃饭,玉儿吃儿童餐。”
林吉听见脑海里有人叫她玉儿,耸然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叶医生正注视着她。
白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令她更加迷惑。
她站起身来,说:“叶医生,我需要一个人单独呆一会。”
林吉往机舱里间走去。
这个牌子的商务机,向来以设计豪华机舱闻名,细节装潢媲美酒店总统套房。
林吉却无暇细看,她麻木地向前走,穿过一个客厅,走进一间卧房。
她看见柔软的床,撑不住,倒在床上。
她想休息,可脑子仍然在飞速转动,嗡嗡作响。
下一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砍断一样痛楚,汩汩流血,浸漫全身。
林吉撑着坐了起来,她看见半圆形浴室,她脱掉衣服,走进去,拉上门,扭开热水。
当热水冲下来时,她缺氧,越来越混沌游离。
剧烈的震动晃得她失去知觉,她惊慌失措,车窗玻璃上有四散的血迹。
她痛哭。
直到她的身体被轻轻地搂住,抱出车子。
她看见一个少年,想拉开前座车门。
但那车门变了形,他根本撼动不开。
他慌乱,但他回头看向她时,却努力做出坚毅的表情,嘱咐她站在路边,哪儿也不要去。
她想拽住他的手,他却挣开,丢下她,一个人沿着浮着热气的马路,身影愈来愈远。
她惊吓,坐在地上。
她不敢靠近那辆冒着白烟的车子,她麻木地盯着草茎里的蚂蚁。
她开始数数,一只、两只、三只……她数累了,抬起头,空旷的马路上,什么人都没有。
林吉害怕地靠着浴室玻璃,从天而降的热水冲刷着她,水雾模糊。
她听见莫寒叫她的名字,下一刻,他拉开玻璃浴门,看着她。
他沉默地关掉水源,拿了架子上一条热毛巾,围住她的身体,抱她起来,抱到床上。
林吉闭上眼睛。
莫寒一边替她擦掉脸上的水渍,一边问:“你想起来了?”
林吉不肯说话。
她睁开眼睛,莫寒的双手撑在她两边,像禁锢住她一样俯视她。
林吉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陌生意味,
莫寒不由轻声命令:“不许这么看着我。”
林吉轻声反问:“是吗?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像当年一样,丢下我就走。”
莫寒脸色微变,她果然想起来了。
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她怨恨他。
莫寒捧住她的脸,吻她的唇,以为这样可以安抚她。
但林吉更加烦躁,她想用力推开他。
莫寒不理会,倾下身体,压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2
莫寒注视她,不让她动弹。
林吉放弃。
她闭上眼睛,当作周围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她厌恶脆弱的自己,自从遇见莫寒之后,她频繁地处于低谷,或者他总在她低谷的时候出现。如果可以,她要一个人独立地活在这个世界。
她不需要什么哥哥。
莫寒看见林吉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她随时可能离开。白霞说过,林吉经常不辞而别,半年,一年,都有可能见不到她。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白霞说林吉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莫寒叹气,放开她,躺在一边,凝视她:“玉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吉不说话。
“你想要风,想要月亮,我可以带你去任何有风、有月亮的地方。”
“我不感兴趣。”林吉冷漠。
“你和小时候一样难讨好啊。”莫寒故作轻松。
“是吗?所以你扔下我?”
“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你想要苏容夏?我可以以你的名义,出资给他建一座美术馆,他一定会感恩。”
林吉缓过神,冷笑一声:“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会做主,不用你多事。”
“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莫寒说。
林吉听了更加恼火,反问:“那如果,我嫁给苏容夏,搬出莫家,也许环游世界,也许隐居山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遵守诺言。”
“我的什么诺言?”
“你说一直陪在我身边,就算你和苏容夏结婚,他也要入赘我们家。”
“是吗?那你和我,可以当着他的面,牵手、拥抱、亲吻吗?”
林吉的声音冷冷的,莫寒忽然明白了什么,问:“你不喜欢我们之间太亲密,对不对?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玉儿,你确实长大了。”
说着他伸手抚摸林吉的脸。
林吉简直要暴走了。
他是白痴吗?他脑子少根弦吗?
林吉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青春都过大半了,还这么不经事。
莫寒看着林吉的后背,大片的肌肤露出浴巾,他的手停在她肩头,想扳她身体,但她倔,不肯转过身来。他手上滑腻,心上微动,情不自禁低头亲吻她的后背。
林吉察觉到背上落下的吻,猛地转过身,瞪着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