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诺嗤笑一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还带着婴儿肥的漂亮脸蛋扭曲成凶狠的模样，“你觉得我是因为托克的死才要毁灭巫妖族吗？才不是！我是因为费科，因为你们！我受够了这个满口忠诚却脏污纳垢的族群！”
劳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悲伤。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能接受事实，但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托克还是托诺都只是受害者，而他和其他巫妖才是帮凶。
只不过相较于那些丧失了生存意志的巫妖们，已经默默消化了快半年、且肩负着把托诺带回魔王宫这重任的劳顿更加理智。
“托克在魔王宫，”他说，声音哽咽，喃喃地重复道，“托克在魔王宫等你。”
托诺瞪着他，没说话，但是眼圈渐渐红了。
在这无声的僵持中，诅咒气息逐渐缠绕到巫妖劳顿的脖颈处，在他脸上留下乌青色的印记，透着腐朽溃败的气息，却又被他的魔力压制，一点点磨去，无需太长时间就能消弭于无形。
“我没事的，”他不好意思地看向魔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托克的脸色，“总之就是，托诺把剩余的巫妖族人组织起来，离开族地往魔王宫走，应该过几天就能到了。”
托诺嘴上说的狠厉，又是灭族又是屠杀殆尽的，其实早就忽悠着自己亲信的巫妖离开，还把幼崽们都带到族地边缘处避难，最后算下来，也就费科和那几只跟费科一同叛变的巫妖死得挺惨，其他巫妖压根也没受多重的伤，除了互相撕打的伤势外，只是被凋零诅咒波及到的诅咒印记需要一段时间来清除。
沃伦摩挲着指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偏头看向托克：“我准备派遣一队魔兵去把巫妖族接回来，顺便检查下他们的身体状况，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托克还在愣神。
要接受自己印象里那个好运的傻白甜弟弟忽然变成城府深沉的疯批，显然没那么容易，他拽住魔王的衣角，纠结了好一会儿，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要是既会卖萌还很聪明的弟弟来了，他该不会就不是大王最喜欢的崽了吧？
他用力点点头：“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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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诺：我要灭族！！！
劳顿：你哥哥还活着。
托诺：与我无关，我要灭族！
劳顿：你哥哥还活着。
托诺：都说了我跟我哥不熟，我要灭族！
劳顿：你哥哥还活着。他在等你。
托诺：……
托诺：提前说好，我绝对不是因为托克才收手的！走吧，去魔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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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双更合一！晚上要开会，所以就提前一起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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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你？当背后灵？◎
一个月后。魔王宫。
“大王, 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我会用多种伪装魔法，对如何隐藏行踪也有经验, 而且我刚到魔王宫, 跟其他魔族不熟悉，目前也没加入任何工作队，不会有魔发现我的突然失踪。”
小巫妖托诺有些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袖子, 努力组织语言。
“还有，我拥有化作灰雾的能力, 可以增强恐怖气氛——”
“——你在对着墙自言自语地说什么？”
托克的声音忽然响起, 吓得托诺猛地跳起来, 转过身，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屋里的托克。
“你不是去训练了吗？”他恼羞成怒地扬高声调，“为什么现在回来？该不会被瓦塔队长开除了吧？”
托克瞥他一眼，表情不变：“我是回来拿记账板的，里面有百鬼狂欢节的报名表。”
“哦，记账板在桌上，”托诺翻个白眼, 用嘲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像你这样丢三落四, 大王居然能允许你工作？”
走到书桌前，拿起记账板, 托克划拉几下，调到报名表的界面，填写了自己的姓名和意向, 点击发送。
看着哥哥流畅的动作, 托诺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他清清嗓子, 假装很不在乎地问：“你报了什么项目？”
“背后灵。”托克放下石板，淡定回答。
托诺愣了下。
根据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观察，他的哥哥托克虽然看上去已经是个正常小孩了，但依旧留有不少被虐待的后遗症，比如不爱说话，比如在黑暗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会不自觉地发抖甚至呼吸困难，再比如警惕和排斥所有靠近他的魔族。
他跟托克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托克每天晚上都会在床旁边布置至少十个魔法阵，有一天晚上他下床喝水，不小心靠得离托克的床近了些，差点被魔法阵的反弹力量震到吐血。
“你？当背后灵？”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背后灵是要紧紧贴在其他魔族身后的吧？”
托克耸肩：“我申请的是当大王的背后灵。”
“……”
托诺噎住。
嫌弃地撇撇嘴，他低头继续看石板上记录的乘法口诀，不再搭理自己的哥哥。
一个多月前。
巫妖族发生巨变，数百只巫妖离开族地，踏上前往魔王宫的道路。
杀死了巫妖族长费科的托诺是逃难巫妖们的领头者，也是他拍板决定的要前往魔王宫，却一路上都与巫妖们没什么交流。
对托诺而言，毁掉族地的行为，就代表着自己与巫妖族的彻底割裂，如果不是劳顿带来托克的消息，他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度过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