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川的人生像是一个刻度精准的时钟,他的世界,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规矩,有序运转,从来没有出过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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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程可夏一觉睡到中午,她拉开窗帘,看到后院池塘边的秋千架已经搭起来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程可夏伸了个懒腰。
嗯,心情不错。
程可夏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夏夏,这是郁家哥哥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江顾北看到她后,把手机往一旁移了移。
程可夏顺着哥哥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条昂贵奢华的粉钻项链,在日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程可夏正要答复,余光又捕捉到了一旁的画作。
是明代赵景之的真迹——《荷丛荡舟图》。
程可夏瞬间移不开眼,这人真是大手笔!不愧是他哥哥的朋友!不愧是她喜欢的声音!
“夏夏?”
程可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喜欢。”
“要说谢谢。”江顾北温柔地看着程可夏,耐心教导她。
电话另一端,郁谨川听着江顾北的声音笑了,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江顾北。
程可夏走到沙发前,从哥哥手中接过电话,她轻声开口:“谢谢郁哥哥。”
郁谨川脸上的笑微微凝滞,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但他当下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你喜欢就好。”郁谨川收回思绪。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像是在她耳边轻声慢语,程可夏仿佛能感觉到冷热交替的呼吸,她不自觉地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
“谢谢,夏夏很喜欢。”
程可夏说完将手机还给了江顾北,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副《荷丛荡舟图》上,被上面的水墨线条吸引。
昨天回来的路上,哥哥和便宜爹在车里聊天,程可夏听到了她家的日化公司被郁家收购了,这位郁总怕是打着给她送礼物的名义,来安抚她父亲的吧,而偏偏送的还是《荷丛荡舟图》。
这其中的门道,不可谓不精明。
程可夏对她家的生意可以说是一丁点都不了解,但江顾北是明白的,江家的日化盈利状况并不好,而恰巧郁谨川需要,所以说是各取所需罢了,只不过他父亲拉不下面子。
程可夏被画吸引的同时,没有错过继母同样欢喜贪婪的目光,程可夏记得,她的侄女儿张馨也是学画画的。
程可夏心中暗笑,张芸以前是他们家公司的职工,一朝飞上枝头成为富太太,但十几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小家子气。
张芸之所以敢送她过季廉价的包,是觉得她爸爸和哥哥不懂这些,而她也拿捏住了程可夏不会说。
真是上不得台面,程可夏都懒得理。
看到江顾北挂了电话,程可夏看向她哥哥和父亲:“我想把这幅画送给妈妈,可以吗?”
张芸闻言,脸上的笑僵在那里,她条件反射地想阻止,但开口的瞬间还是找回了理智。
“当然可以,送给你的礼物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江顾北笑着说。
“谢谢哥哥。”程可夏微微一笑。
“夏夏,那我帮你把画放在书房吧,这么名贵的东西可别弄坏了。”张芸善解人意地开口。
“我想放在房间,晚上再好好研究一下。”程可夏温声说。
“这……这么名贵的东西,还是……”
“一幅画而已,坏了就坏了。”江盛文不冷不热地开口。
程可夏扭头看向江盛文,不愧是她爹,霸气!但这可是文物,有市无价的宝贝!
张芸不说话了,想到昨晚江盛文发火,她还心有余悸,还有今天上午他们两人在后花园搭秋千架,那简直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
张芸沉下心来,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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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程可夏一直待在家里,时不时地装一装小白花,晚上听着楼下的争吵声入睡,简直神清气爽,快活极了。
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程可夏就无聊了,她那位继母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在憋大招,近两天都很安分,而且是实打实地对她好,不出所料,夫妻二人的关系又缓和了。
程可夏觉得很无趣。
“夏夏,下午哥哥要去律所,想去吗?”
自从程可夏回来后,江顾北很少去公司,工作堆积了很多,现在不回去不行了,但他又不放心让程可夏和继母单独在家。
“想去。”程可夏安静点头,她极力忍住内心的狂喜,正不知道寻什么理由去找钟喜悦呢。
“晚上哥哥要请一个朋友吃饭,就是送你礼物的那个哥哥,吃完饭我们再回家。”江顾北主要是想带程可夏见见人,想让她融入云城,但又怕举办宴会吓到她,他身边又没有女性朋友,只能一点一点开始了。
“好的,都听哥哥的。”程可夏柔柔一笑。
江顾北像是被突然击中了,甜蜜在心中四散开来,妹妹真可爱,妹妹真乖。
两人一起离开家,江顾北还没到律所,办公室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助理买的零食。
程可夏和江顾北来到律所,面对众人的打量,程可夏鸵鸟似的跟在哥哥后面,当看到办公室内堆成小山似的零食,她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才隔绝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你自己待会儿,哥哥要去开会,需要什么和助理说。”江顾北笑着对程可夏说。
“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程可夏乖巧地笑了笑。
江顾北拿着笔记本电脑出去了,程可夏坐在沙发上,拆开一块蛋糕,边吃边打量办公室。而一墙之隔的门外,对程可夏的议论还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