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李奇致的头,“哥,你头发长长了。”
她看着他想,去年见他,不,知道他要进来时,见到他的最后一次,头发很短的。
寸头。李奇致说天热,这样才舒服。
“能剪头发吗。”李香雪问。
李奇致被她摸的头痒痒,心也软了。
“会统一理发,还没到时候。”
他闷声道:“下次别提那么一大堆了。”
她带的东西多,其实很多是要检查的,过于尖锐的不能通过,带不进去的会被留下,也不知道去哪里,也可能等他出来那天才能拿到。
那里面其实很苦,但李奇致从来都不说。
他更心疼她的手。
李香雪倒是没觉得什么,她目光忽然一顿,勾着李奇致的脖子往下,要他低头。
她愣愣道:“哥,你有白头发了。”
第9章
李奇致闻言也愣住了。
然后很快抓住李香雪的手放下来,自嘲的道:“哎你别说,我跟那些叔伯聊天,心境也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是受他们影响。”
李香雪眼里透着无奈:“你觉得灵魂得到升华了是吗。”
李奇致呆了下,一拍大腿,猛吹李香雪彩虹屁,“你怎么知道,果然只有高上的灵魂才能懂得我的变化,不过那些大叔哪有我跟你心灵相通,我们可是,”他拉了拉手:“打断骨头连着血肉的亲兄妹,天底下再亲也不会有人比我们亲啦。”
李香雪听他好一顿吹,摸了摸他长了白头发的那处,最后什么也没说。
李奇致很享受她摸头,感觉困意上头。
“等我出来,哥什么都不让你做。”
李香雪:“那我白吃白喝?”
李奇致信心满满:“什么叫白吃白喝,哥养你,养一辈子,让你开心快乐的做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就当个懒虫。哥把你捧手心里,当眼珠子,哈哈哈,等你老了牙齿掉光了,哥给你喂饭,你是哥的小宝宝。”
李香雪:“……”
她和李奇致见面时间很短,不能待太久。
张汝青本身要来的,但是腿疾犯了,李香雪送她去了夏家医馆,那里有按摩师能给她按按。
“我走了,你好好的,不要多想。”
李香雪叮嘱。
李奇致吊儿郎当应道:“我能想什么?快回去吧,这么大太阳,别省钱,打车回去知道吗。”
李香雪脚步顿了顿,面带笑意,身影渐渐远了。
李奇致没有马上回牢房,李香雪带的吃的被狱警拿来,让他到办公室里吃。
吃一些再回去,吃不完就分给那里面待的其他人。
狱警说:“你妹妹给你找人了?”
李奇致茫然的啊了声。
狱警:“上面说要重新提审,已经有律师申请和你接触了。”
他拍拍李奇致的肩膀,“你小子,我早说你不该待在这里面的,你妹妹近两年做的,不比男人差啊,不管吹风下雨准时准点报到。你以前不肯见她和你奶,她也没说半句,东西照送不误,打点方面也想到了,为了不让你在里面受欺负,可以说全副心思都费上了。”
“这次请的律师你肯定听过,姓成,三年前打一场跨国官司,难缠到对方国家差点修改法律。”狱警估摸着,“不过成律师的费用不便宜,早一年你妹妹没动作,大概就是在等时机。”
他见李奇致从呆愣到沉默,像是半点不知道这事。
怎么,他妹妹没和他说?
狱警意识到这点,尴尬的拍拍肚皮,给他面前放了根烟。
“我去放水,你坐会,等我回来你就回房里。”
李奇致没有反应。
他在对方走后才拿起那根烟,桌上还有打火机,但他没抽,只是放在鼻间嗅嗅。
一转眼,很早以前他要牵着手回家的小姑娘都这么大了。
现在这种境况,也不知道谁才是年长的那个。
李奇致苦笑,觉得什么滋味都没有了。
他头上的白发他知道怎么回事。
整夜没睡,经常如此。
有时睁着眼睛到天亮,还吓到过房里其他人。
狱警都说律师身价不菲,那她该是付了多少钱,为了这些钱又努力了多久,吃了多少苦头。
其实饭店能经营的比较顺利,实则是托了许多人的福帮他们。
头一年租金毕飞不肯收,还替她缴了三个月水电费,经营饭店要知道进菜渠道,这就需要和菜贩子打交道,这得感谢夏妈妈帮她介绍农村里的亲戚,菜好价格公道。
再来还有手艺,成本,把控出菜时间,刚开始是真没什么生意,是顾伽罗他们在学校里宣传,还有周围街坊邻居帮衬才有起色。
她把招聘贴在外面,很快有人过来。
街坊大婶惊讶道:“香雪啊,招厨子啦?”
李香雪微笑着点头。
街坊大婶:“早该招啦,我平时打你这儿路过,哪次看你不是忙的团团转,现在请了人稍微好些,你想招什么样的厨子啊,要是有人我好帮你说说。”
知道这位邻居善心,李香雪如实说:“就招用心做饭的,年纪大小没要求,不嫌弃店小就行。”
街坊大婶看她没敷衍自己,和刚才在招聘上看的内容差不离,点头答应。
“那你放心,我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
李香雪:“那我先谢谢宝婶婶你,里面有冰镇的凉粉,婶婶进来坐坐吧。”
宝大婶摆手,“我还有事,下回下回。”
她悄声说:“等你招到厨子,我再来也不迟。”
李香雪把门口放的遮阳伞给她,“日头大,婶婶你先用着,回来再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