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轻哼,闷闷的鼻音像受了委屈。
漆维看她乖了,薄唇勾起轻微的弧度,在她耳边道:“先带你洗漱,等会喂饱你。”
顾诗装听不见。
羞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房子里还有个好地方就是浴室的洗漱台。
顾诗被漆维放在上面坐着,视线随他来回动着。
在他熟练的为她绑好头发后,又拿了牙膏出来挤在她的牙刷上,让她张嘴。
他很细致的帮她清理口腔,洗脸,从发丝到指甲缝都无一放过。
“今天抹哪个。”
壁柜上摆着新旧的面霜,漆维问道。
顾诗擦着脸,把毛巾递给他,“要茉莉花味的。”
于是漆维挑过其中白蓝色瓶子钻研着。
“怎么用?”
他揭开盖子,充满求知欲。
顾诗被他当做仿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来照顾,不需要她走路,不需要她自己做任何事。
漆维都能替她代劳,羞耻的带她解决卫生问题也十分理所当然的表示没问题。
顾诗一时还不能接受,唯有满足他在其他方面属于直男的好奇心。
“这样,要摇一摇,出现的才是固体。”顾诗教他,一下用力过度挤多了,漆维又皱起眉头。
满手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不要紧,多的可以抹在脖子和手上。”
于是漆维的手在她的指导下,笨拙而又小心的把面霜分开抹到她脸上。
那双在键盘上和其他正事方面上灵活的手指做着与以往极其不同的事。
时钟指向一点。
灿烂的阳光让浴室一角明亮干净。
瞳孔最深处都是她的人影。
漆维捧着顾诗香香的脸亲了下,极致温柔,“我爱你。”
说完抱紧她,一声轻叹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后来的人生中,漆维的所拥有的越来越多,分量越来越重。
当他顶天立地,成为周围人的支柱,始终记得第一次拥有完整世界的感受。
很早,他已经获得了所有。
越多的东西,分量都重不过他的世界。
同居对大多部分情侣来说是件利弊的事。
有时出去精`虫上脑,头脑发热就住在一起,为所欲为的放纵,开始时有多缠绵,结尾就有多冷漠。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彼此探索,理解,包容的走到最后的。
尤其是像顾诗和漆维这样的。
在感情和生活方面上,漆维是个性格冷淡,不喜麻烦,却又强势的人。
顾诗就像棉花糖,用柔软包容着他,却也会保持着自己坚韧的性格。
奇怪的是,没有理由的漆维对她比对一般的人和事物都多有许多的纵容,如果说他给一般人和事物的心理防线和抵触为零点五,那给顾诗的就有十分。
顾诗不怕被管着,也不怕漆维的强势,有些事情没必要追根究底,他喜欢来就让他来。
相反她还有些享受,享受被漆维照顾需要着的感觉。
漆露曾躲着他偷偷和顾诗吐槽过他的区别待遇。
别以后小孩都是这样的。
她运气不好,漆维正好听见了,却难得没和她多计较,给个余光就走人。
那天正好学校有事,他在吃过晚饭去的学校。
顾诗闻言笑笑,“他只是不喜欢表达出来。”
在漆维看来很多事情都可以很简单,他给予朋友家人的也足够了。
顾诗和他相处久了,他皱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相比起少年时候,他已经逐渐像稳重的成年人靠拢,一点一点收敛冲动,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把锐利的剑。
时光会打磨人,他们就在这其中被雕琢着,直到成为自己接受的样子。
节假日过来小住的漆露当起电灯泡。
她对顾诗的说法意兴阑珊的耸耸肩,“大概吧,不过好在你们在一起,能遇上相互喜欢又合适的人已经不可多得啦。”
她心里免不了羡慕,情绪在她眼中遮掩不住。
一到天黑,漆维回家时,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
有温暖的灯光,穿着围裙的顾诗,出租房已经不能称之为出租房,这是家,是离开家乡后他们相依为伴,亲手创建的港湾。
最后还有个烦人的妹妹。
虽然有漆露在,他们不方便做很多事,但漆维到底没赶她走。
他回家路上,在水果店里买的水果放到茶几上,使唤看电视的漆露去洗。
“洗漱台。”他标好洗水果的地方。
自己则头也不回的踏进厨房里,门顺手就被关上。
漆露连叹气都没必要了。
认命的提着水果去浴室外的洗漱台,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几声,被她一脸平静的挂断。
厨房里听不到什么声音,不知道她哥在里面耍什么流氓。
漆露选择放弃折磨自己的耳朵,不再偷听。
也是这时候,她忽然就明白。
当你遇到这辈子最适合的人后,谁要放走谁是傻子。
“她有没有给你找麻烦。”
漆维从后面解开顾诗的围裙,然后穿到自己身上。
他接手了顾诗的收尾工作,煮菜做饭他不会,但整理技能没问题。
“没有。露露变了好多。”顾诗习惯他会帮自己干活,替他把露在外面的衣服扎进裤子里,一边感慨着说。
漆露性格从小就要强,除了家里人都不讨喜,后来大了点会懂得掩饰自己,本性还是那样的一个人。
主意大,不见棺材不掉泪。
初中天真,高中吃亏,狠狠上了一课。
在漆维看来就是,“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比起以往,现在至少让人看的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