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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怀总是诗(94)

手指不由自主的挪到老人鼻息前,冷的。

她瞬间僵住,在顾睿从后面叫出她名字时,脸色苍白的回头,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我没妈妈了。”

“小心。”陈时谧抓住差点摔倒的顾诗,“别走那里了,都是雪水太滑了。”

顾诗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

“你在想什么呢,走神了?”

顾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想起刚才最后一场考试里的老师问她从小和谁学的唱戏。

要是阿婆听见专业老师这样的夸奖,应该会很高兴吧。

那就是那一闪神她踩在了湿滑的地面上,还好有陈时谧在她身旁。

“有点想家啦。”她柔声道。

天空逐渐放晴,然而雪还在下,这样的美景应该拍下来,带回去给阿婆他们看看。

她说她还只在照片上看过雪呢。

“猫猫,把雪装进瓶子里带回去,会化吗?”

陈时谧犹豫的道:“应该会吧。”

顾诗伸出手,接住轻盈飘散的雪花。

口袋里电话响起,看清来电人,顾诗脸上顿时满满笑意,“喂,爸爸。”

“妹妹……阿婆走了。”顾睿的声音夹杂着叹息,他身旁还有女人的抽泣声。

掌心融化的雪一路凉到心底,一旁的陈时谧拍着雪景,敏锐的回头。“顾诗?”

听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天上的神仙接走。

那为什么是在冬天呢。

因为人老了太瘦了,没有皮肉,骨头受不了冻,为了不让人在冬天受冻,神仙就会把人送到天上。

戏曲里常常唱牛郎织女的戏。

那里有瑶池仙林,应该很美吧。

第50章

北方的大雪延绵,偌大的校园广场旁零星几个人考生立于石像边正在拍照。

有人查看照片,目光在上面突然入镜的的身影上顿住。

“怎么了?”

“嘘。”拍照的人小声道:“那不是专业能力超水准的女生么?”

怎么看上去好伤心啊。

长路漫长,来时的路象征未来与希望,而归去的路途不止满载收获,还有对家迫不及待的念想。

机场的夜晚霓虹灯闪亮。

陈时谧买来热牛奶递给顾诗。

“谢谢。”

她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正在看手机上的小视频。

里面杜红娟摇头晃脑,试图把脸上的特效甩出去,还有她的笑声喊着阿婆别乱动。

陈时谧想安慰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开不了口。

有时候伤心的人并不需要谁的安慰,那些话语反而听起来让人无关痛痒。

顾诗在她秀眉微蹙时抬头朝她笑了下,却没有成功。

“你也坐下吧,飞机到达还有一个小时。”

陈时谧挨着她坐下,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在震着,她没有马上看,等口袋里的动静停止,才长长舒了口气,抱住顾诗一只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再没什么比失去至亲,却还要在这里等待延误的飞机更让人折磨焦心的事了。

大概凌晨一点,飞机终于抵达寒夜冻人的花市。

深夜街道都是空旷的,顾家小区口顾睿早早在等她。

顾诗和车上人道了谢,拿着行李下去,一股失重的感觉让她在顾睿面前差点摔着。

陈时谧朝他们挥手,目送父女二人进去,扭头喊了声驾驶座上过了不惑之年,一身气势内敛的男人。

“爸爸。”

“嗯。”

陈犹匪瞥她一眼。

陈时谧笑了下,“叫叫你,想你和妈妈了。也想哥哥。”

男人冷硬的俊容一点一点柔和,在无人的街道上抽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总是经历过少年时光,不枉费白活一场。

杜红娟的丧事由顾睿一手操办,顾诗给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边照顾伤心过度的江一梦。得知杜红娟离世,也有许多亲朋好友,以前的戏班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顾睿婉拒了一些,实在顾不过来的地方还有人帮忙看着,他都一一感谢。

老人积攒了一辈子的好人缘,落葬时来了不少人,有的年纪太大来不了的都让家里年轻的一辈过来送送她。冬日的瑶山依然一片翠绿,杜红娟下葬完,江一梦情绪悲痛过度,差点昏厥,顾睿扶着她看着烧着纸钱的顾诗,叮嘱小心点别烫伤了手。

来送别人的人渐渐离去,杨雨彤安慰着江一梦,让顾睿先带她下山休息,这里她和请了假赶过来的漆启明收尾。

墓碑前,漆维拉起已经跪倒腿麻,快要没知觉的顾诗。

“我来。”

让漆露扶好她,漆维接过她的活把纸钱丢进火盆里,刺人的白眼熏疼了人的眼,在空中逐渐消散。

“阿婆,一路走好。”他撇下最后一叠纸,对墓碑郑重的道。

再抬头,站在一旁的顾诗已经泪流满面。

下山的路是长长的石阶。

漆露扶着顾诗往下走,树木葱茏,老人葬在瑶山的事落定,斯人已逝,还在世的人还要调理心境。

在半路,漆露给漆维让出位置,看他把顾诗背在背上,脚步缓慢而沉稳的走下去。

女生趴在少年的背上看不到面容,只有从后面才能看见她微微抽动的肩膀,和漆维顿了一下的脚步。

比他们要晚下山的漆启明和杨雨彤离他们有一段路,却也能将他们的人看个清楚。

“漆维和顾诗那是?”

杨雨彤神色如常的道:“太伤心,体力不济吧。”

漆启明沉默一秒,“不是这个,我是说他们两个,是不是……”

“是。”杨雨彤慢吞吞的道:“不是又怎样,你老迂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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