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我以前不懂,现在虽然心有不甘,却好歹算是明白了。我只是个自大又急躁的兔子罢了。”
接着,他又朝白典看过来。
“你才是这座岛上最可怕的人。如果能够和你做家人,互相帮助互相扶持,那应该是一种幸运。”
“没有这种可能。”
白典将目光移向白色床单盖着的遗体:“我唯一的家人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绿医生轻轻一笑:“我很抱歉,但我可以保证他的死亡是有价值的。”
伴随着这句话,背后墙壁上的电梯又是一阵轰鸣。大门打开,赝品老徐连轮椅都不坐了,领着寥寥几个手下弟兄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蓝时雨那小子是个二五仔!虎鲨也没死,他和火棘打散了我们的人。现在暂时被我们甩在了门外,天知道还能撑多久!”
“别慌,我们还有底牌。走,把他们引去‘那个地方’。”
绿医生撇下白典走向柜子,取出一个手提箱交给赝品白典,然后掀开墙上的防护罩,在内部的触摸屏上按下一串数字。
伴随着一阵机械传动声响,一艘圆盘形的潜水器从洞穴顶部徐徐降下,飘浮在巨大的水池中。
与此同时,水池边那两尊巨大槽罐底部的闸口也被打开了,伴随着水位下降,两只水母也相继消失在了白典的视野中。
他们准备逃跑?不对,绿医生说他们还有底牌…白典正寻思着应该想些什么办法拖延住他们,忽然发现老徐伸手指了过来。
“这小子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一起带走当人质?”
白典原以为答案肯定是后者,然而赝品白典却大声提出了反对意见。
“有我在,根本就用不着这家伙!到时候你们拿我冒充他不就得了?别说那群人隔着老远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就算查dna都未必能有结果!快点杀了他!我来动手!”
说着,他又摸出那柄割断过卫长庚脖子的匕首,朝白典刺来!
白典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急忙侧身躲过攻击。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另一个人又抄起木棍扫向他的后颈!
这一次白典已经来不及躲开,情急之下他唯有抬起手臂防御。但是木棍并没有砸落下来,反而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
不仅如此,另外三个试图偷袭白典的人身上也突然着了火,他们齐刷刷地哀嚎着,扭头朝水池跑去。
火光映红了白典原本惨白的脸庞,也让他的眼眸中有了光。
他睁大了眼睛,看见不远处那个蒙着白床单的人从钢丝床上坐了起来。
“……吵死了,死都死不安稳。”
那人慵懒地抱怨道。
白典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他感觉自己的心尖上突然绽开了一朵全宇宙最最美丽的花。
“卫……卫长庚!”
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干脆放声大喊:“你没死?你还活着!”
下一秒钟,白色床单滑向地面。一个毫发无伤的卫长庚打着呵欠站了起来。
“当然没死了,死了可就听不见刚刚那么精彩的自首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赝品白典无疑是所有人中最震惊的。毕竟他曾经真切地感受到卫长庚颈动脉中的热血喷薄而出,还亲自将卫长庚的尸体带回实验室,怎么可能连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楚。
但诡异的是,卫长庚非但完好无缺地出现在眼前,浑身上下甚至看不到半点血迹。
“傻瓜,那才是真正的幻觉。”
面对那张和白典一模一样的脸庞,卫长庚也发不出什么脾气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但只有白典立刻看出了重点:卫长庚原有的七枚耳钉中缺少了一枚。
“小白刚才说得都挺好,只是有一个小问题需要纠正——最顶级的幻术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难道就没人好奇过我耳朵上的这些耳钉吗?其实它们每一枚都是一道幻术屏障。你以为割破了我的咽喉,事实上只是击中了屏障放出了幻像……很不错的设计对吧,毕竟是顶级幻术大师的代表作。这样的假死我还能重复六次。”
卫长庚像个带货直播似的滔滔不绝,白典却听得云里雾气,不过“幻术大师”这四个字倒是让他想起了某个曾经有过“一夜之缘”的人。
但是他并没有急于求证,因为又有两个人挥舞着棍棒向他冲来。
“呼”地一声,白典面前突然腾起了高达两米的金光——那竟是一圈火墙将他团团围住,为他挡住了攻击者的脚步。
另一边,卫长庚已经走到了赝品白典的面前,右手五指旋动,玩弄着一朵莲花似的火焰。
“哦对了,每破坏一枚耳钉,我就会多解封一种能力。要不要试试七种全开是什么感觉?”
他自问自答:“不过还是算了,你不配。”
赝品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真白典一边咳嗽一边大声抱怨:“卫长庚!我看你是想先烤死我对不对!”
“哎呀,歹势歹势!”
卫长庚急忙拈了个响指,环绕着白典的火圈应声熄灭。
白典怀疑自己的眉毛和头发都被火焰燎到了,浑身上下一股焦糊味,嗓子更是熏得干涩难受。他正准备责备缺心眼的哨兵几句,可刚一抬头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心背后!”
刚才冲去水池边灭火的家伙躲到了潜水器边上,手里拿着一支或许是枪支的武器,已经瞄准了卫长庚。
下一秒爆鸣声响起,却是那支“枪”在持有者的手里炸开,腾起一朵小小的黑云。那人的手上和脸上顿时血肉模糊,疼得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