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重组家庭(49)
外头冷得厉害,雪阁的包间里,却是燃了足足的碳火,便也不怕饭食冷了。
因已入了夜,他们也用不了多少,齐瑄便只叫备了三两个菜,瞧着实在不成排场。
不过裴良玉倒很适应,菜品好吃,饮过三两盏淡酒,便已够了。
“可要再出去走走,消消食?”齐瑄想起方才未放的河灯,问,“不如出去把河灯放了?”
“也好,”裴良玉让人送了笔墨进来,“你要写什么心愿?”
“放河灯呢,自然是自己写自己的,怎么还有问别人写什么的,”齐瑄其实也没想好。
“问就问了,你不说就是,”裴良玉拿着纸,坐到了对面,稍加思考,便写了下来。
一愿长辈康泰,二愿余生长乐无忧,三愿。
裴良玉的手停了停,看了对面齐瑄一眼,到底是写上了。
三愿冬郎日日舒心。
“你看我做什么,”齐瑄眼尖的发现了裴良玉的动作,“莫不是你写的心愿,与我有关?”
见裴良玉不说话,齐瑄唇角笑意肆意:“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这次的赌约,因范二之故,一团糟,但裴良玉对下一次的赌约,还挺有兴趣。
“这个赌约长一些,”齐瑄眼中带着几分意足,“就赌你我谁会先喜欢上。”
“你说什么?”裴良玉惊讶出声。
“你说你怕累怕苦,我做太子,也似不该真爱一人,”齐瑄道,“所以,就以此为约,谁先喜欢上,谁便是输家。你赌不赌?”
“可以,”裴良玉深信自己,“你只说了赌约,若我赢了呢?”
“你就这么肯定,赢的是你?”齐瑄想起方才所言,道,“柳承徽甚得我心,怕是你才输定了。”
“别啰嗦了,”裴良玉看了一眼自鸣钟,“还得去放河灯呢。”
齐瑄想了想,带着几分愉悦看向裴良玉:“谁要是输了,输家就得包容赢家的任何任性言语举止,如何?”
“那就这么定了。”
裴良玉低头将纸条卷好,装进了小竹管中。却没看到齐瑄低下头,捂着脸也掩饰不住的笑。
也没看到身后红云与姜斤斤惊讶又好笑的神情。
但惊讶过后,红云却只觉十分安心。
到了后头放河灯时,红云没像先前一般,恨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裴良玉身边。
“姜内侍,婢子有一疑惑,可能请姜内侍解惑?”
姜斤斤待红云倒挺温和:“红云姑娘请讲。”
“殿下与我们姑娘的赌约,可是已分出胜负了?”
姜斤斤看着红云了然的眼,道:“话不能这么说,没人认输,怎么算分了胜负?”
红云欠身一礼:“多谢姜内侍解惑,婢子不会告诉姑娘的。”
“你倒是聪明。”
红云没再答话,重又看向裴良玉与齐瑄的背影。
裴良玉轻轻将河灯放入水中,又赶在河灯飘走前将小竹管搁了上去,方看向齐瑄。
齐瑄也用小竹管将纸条装了,谁也看不清里头写了什么,但他放河灯的神情很是认真。就像是这盏小小的河灯,承载了多重要的一般。
齐瑄放完河灯,抬起头便看见了裴良玉的脸。在灯火之下,有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朦胧感,叫人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齐瑄开口问:“可要我送你回府?”
裴良玉摇了摇头:“再过一条街我便到家,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也不差这几步路,”齐瑄看了一眼手上花灯,递到了裴良玉手上。
“你赢的,不带回去?”裴良玉玩笑道,“莫非这个赌约才定,我就要赢了?”
“不可能,”齐瑄见裴良玉接了花灯,才道,“不是都说正月十五得的花灯要做个交换?”
裴良玉嗤笑一声:“想要我赢的灯,直说就是,何必扯出个都说来。我先回了,你还是不必送了。”
齐瑄提着裴良玉才塞过来的蜡梅花灯,没再跟去,只往身后看了一眼:“河灯都捞起来了?”
姜斤斤赶忙应道:“殿下放心,早安排了人去办,必然妥当。”
第31章 入V二合一大肥章
“姑娘在想什么,看的这样认真。”
青罗收拾完东西,见裴良玉还坐在小几前不动,眼神看似落在面前的花灯上,却又没有焦距,便轻轻喊了一声:“夜已经深了,姑娘不如先去歇息。”
“已经这么迟了啊,”裴良玉看了一眼自鸣钟,起身站了起来,“明儿将这花灯收起来吧。”
“是,”青罗想要吹灭花灯,被裴良玉阻止,便只服侍着裴良玉躺下,“姑娘今日在灯会上玩得可开心?”
“尚可。”
若单说灯会,必然是不开心的,但若总的来说,倒还算可以。
青罗见裴良玉又陷入沉思,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放下帐子,去了外间。
屋里被吹灭,只剩下那盏花灯还亮着,给昏暗的室内一点光。
裴良玉还没什么困意,便不自主又想起了今日河边,齐瑄对不生育这个话题的答复。
当初三婶生妹妹时,裴良玉还小,但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和里头的痛呼,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所以她对生孩子这事儿,是带着些恐惧的。
她知道,生育而亡的人,毕竟是少数,也曾想过不畏惧。毕竟范文晏是嫡长子。
可范文晏死了。范文晏死了,裴良玉才鼓起的勇气,便又消散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