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重组家庭(75)
宫正司管的是皇帝后宫的宫人,东宫自有掌正在,论理,不该宫正司管。但要是不属于东宫了,那宫正司管起来,就没有任何问题。
裴良玉这话的意思,便是钱掌正若敢徇私,便将她三人都撵出东宫去。
钱掌正忙道:“奴婢必不辜负殿下信任。”
裴良玉等那三人退了回去,方道:“本宫是个赏罚分明之人,犯了错要罚,做对了事情,自然也要赏。本宫不喜欢有人打着为本宫着想的旗帜自作主张,也讨厌有人欺上瞒下。”
“即日起,东宫中亦设纳言之所,由霜芯负责。”
裴良玉说完,霜芯便站了出来,也让众宫人都认识了她。
“尔等所进之言,都将经过查证,若属实,则犯者及包庇者均同罪。若为嫉妒凭空捏造,则造谣者罪。尔等,都听明白了?”
“是,奴婢等谨记。”
“程司闺,”裴良玉道,“稍后,命人将宫人名册送来。”
“是,”程司闺应下后,又道,“奴婢还有一事,盼请殿下定夺。”
“何事?”
“是三司九掌不足之事,”程司闺道,“殿下正位东宫,三司九掌之事,理应由殿下裁决。”
裴良玉轻哼一声,这程司闺,胆子倒真是不小。方才刚因自作主张受罚,现在便在三司宫人面前提出补充女官之事。
若裴良玉应了,便是她提出之人的脸面能耐,得人心。若裴良玉不应,就是裴良玉这位主子,脾气古怪,欺压三司。
扫了一眼带着几分期待的女史们,和微微蹙眉看向程司闺的司则司馔,裴良玉心里有了答案,也知道,此事不处理好,日后要三司服她,能如指臂使,就难了。
“原来如此,那尔等可有推举之人?”
“奴婢等曾在三司内部举行推举,已列出有才女史的名册。”
这回,是徐司闺站了出来,将名册高举。
“郑司则、曹司馔,可是如此?”
有了裴良玉点名,两人才站了出来。
郑司则先道:“禀殿下,这名册只是初选,却并没具体定论,奴婢等原是想再仔细斟酌后,再禀告殿下。”
曹司馔应和着:“是,要呈上殿下翻阅,奴婢等自该严加核正,故,还尚未定下。”
有了这两人的话,裴良玉才总算满意,三司之中,也并非全然一体,只由司闺主理。
想想也是,尚宫局中,六尚平级,但都需以尚宫为首。可这里是东宫,三司平起平坐,便是司闺司掌名册推罚等大事,隐隐压其余两司一头,到底没有定论。三司之中,谁又甘心永远居于人下?
尤其方才进门后,齐瑄的举动,怕也给这有心之人,吃了颗定心丸。
“既是如此,这名册,本宫就收下了,尔等回去之后,再行仔细核正,届时,三司再分别到本宫处说明优劣。”
“奴婢尊令。”
裴良玉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多留,转身回了殿中。
到了此刻,三司方可回转。因为裴良玉卸下钗环需要用人,云裳便领着一个女史留了下来。
钱掌正则领着名下女史走到了两位司闺面前:“程司闺、徐司闺,还请二位同我走一趟吧。”
郑司则与曹司馔看着两人脸色铁青的跟着离去,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没敢在殿前多说,领着剩下的人回了三司。
第39章 太子妃第三十九天
裴良玉坐在内室的榻上,开了窗,窗外桂花满枝,乘着风,将芬芳送入殿中。
有了天然的桂香,殿中的熏香便成了累赘,雪蕊领人将熏香灭了,殿中的气味,便渐渐地带了一股子天然之意。
裴良玉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一本名册,一壶清茶,一碟桂花糕。
云裳领人捧了妆奁来时,裴良玉正望着窗外桂树,神色恬淡、温柔。
裴良玉听见脚步声停了,疑惑看去:“怎么不过来了?”
云裳这才笑着慢慢走到裴良玉身边:“殿下坐在此处,便好似一幅画儿,奴婢虽是俗人,却也不敢扰了画中仙人。”
“什么画中仙,”裴良玉淡淡道,“不过都是俗人,本宫还是最俗气的那个。”
“殿下若自认俗人,可叫奴婢们怎么办呢,”云裳上前,轻轻替裴良玉卸了头上发钗,又将已没那么娇艳的花朵一一拆下,放进一旁的托盘里,才拿了梳子,重新给裴良玉通头发,“殿下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不必出门见客,挽起来就是。”
待云裳应了,裴良玉才问:“殿中的二等宫女,你可识得?”
“殿下指的是桂枝和兰枝吧,她们从前都是长乐宫中的宫女,奴婢虽然识得,却不怎么相熟。”
虽然同样是长乐宫中出来的,却和云裳不熟,要么是两人从前不够得用,要么就是有人特意调过来的,裴良玉想了想,这事怕还得再问问李嬷嬷。
“那另两个呢?”
云裳为裴良玉通头发的手一顿,轻声道:“碧苒与和秋娴都是掖庭新分来的。”
等到身边女史去放东西,云裳才又开口:“秋娴原是外官之女,因罪没入掖庭,她于膳食上天赋出众,原该分去尚食局,岂料考教当日,她用错了糖与盐,便继续留在掖庭,充作了宫女。”
“你与她相熟?”若是不熟悉,定然不会知道得这样详细。若裴良玉所料不错,这秋娴从掖庭分来东宫,说不得还和云裳有几分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