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咸鱼x野狗(40)
它轰然倒地!
林秋葵翻滚爬起,握着薄片,闭上眼睛,深深插进它脆弱的后背!
“饿——呜——!”
怪物甚至发出了一声惹人怜悯的呜咽。
绿血泼上脖子,有一种比想象得更酸痛、温热的触感,快速流淌全身。
林秋葵也脱力了,靠着斑驳的墙壁滑坐下去,视线刚好对着怪物渐渐空洞的眼瞳。
这时,祁越从高处一跃而下,抓住她被腐蚀得血迹斑斑的右手,翻来覆去地打量。
“你手里有东西。”
声音还是哑哑的,咬字说不出的古怪,表述也不规范。
不过林秋葵听懂了。
任由他又看又捏地折腾,甚至还想咬一口试试的样子,她无精打采地回答:“你看错了。”
“没有。”
“你有。”
根本没有,弱智企鹅企图把他当弱智耍。
祁越不高兴了。
他一不高兴就喜欢动手,单手摁住林秋葵的脸,那双嗜血的眼堪比死神镰刀,近距离悬在上方。
“昨晚你有被子眼罩,还有这个——”
一只猫崽路过现场,不幸卷入纷争。
祁越捏着它的后脖颈提起来,两根手往鼓鼓的腮帮上一捏。小黑努力扑腾着,吐出两颗异卵,吓得直往林秋葵帽子里钻。
“什么破东西,你藏它干嘛?”
祁越喜欢对着人的眼睛说话,缺乏温度的长指贴着皮肤,一寸一寸移向脖子。
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威胁姿态,回答得不好他就要撕票。
“被子捡的,‘破东西’好看,至于其他的……我说过,你看错了。”
直到这会儿才有空管管眼睛的伤,林秋葵摸了一下眼角,生理性泪水划过脸颊。又朝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一系列的语言动作,不知道哪里惹到难以捉摸的绑架犯。他冷下脸,随便丢掉珠子,起身就走。
“啊,不好意思。”
衣角被拉住,垂下眼皮,入目又是那张包子似的软绵绵白腻腻的脸。
“拉一把行么?”
全身力气都耗尽,林秋葵实在没力气起来。
祁越没理她,转身回到车上,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发现那只企鹅居然还焉巴巴地坐在原地发呆,就很郁闷,走过去把她拎了起来。
“……谢了。”
因为失血过多,林秋葵意识有些混沌,身体又冷又热:“对了,还有件事……”
得寸进尺的家伙,祁越刚想发火,给她脑袋捅个洞,让她好自为之。后背却忽然靠上来一点软软的重量。
午间的便利店肮脏,混乱,铺着阳光,呼吸间满是臭烘烘的尘埃与血腥
然后他听到一句轻轻的呢喃。
“麻烦找个保暖的地方过夜吧。”
“我大概……要晕倒了。”
第19章 奶奶
什么是冷, 什么是热,正常情况下有人生病需要做什么。祁越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
林秋葵昏迷后,他不认路, 开车绕着便利店胡乱转两圈,又杀了几只怪物, 受了点伤,流了点血。
看她还没醒, 就在路边找个小区,扛麻袋似的扛着企鹅, 拎垃圾似的拎着傻猫,随便走进一栋看着还算顺眼的居民区,四楼402室, 粗暴地踹开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 这个小区的名字叫夕阳红老年生活社区。
于是林秋葵恢复意识的时候, 看到的景象便是窗外大片大片热烈的火烧云。
天空呈现漂亮的玫瑰色, 窗边倚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一边慢悠悠捻着珠串,一边对着小区底下彷徨呆然的低级怪物们, 喃喃自语:“老天爷不稀罕咱们咯……”
“老太婆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天啦……这些年树杆子越来越少,乡下好田没有人愿意种。年轻人看得多了, 想得多了, 连白大米都瞧不上啦。”
“我的乖宝哦, 你太爷爷就是种地的农民, 你爷爷也是, 这锅里的米哪一粒不是他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来来多吃几口……莫要使脾气啊, 使脾气也不兴糟蹋粮食啊,不然土地爷要不高兴的……”
玻璃上倒映着自己苍老的容颜, 她痴痴望着,不禁抬手去抚:“小乖宝,什么时候才来看奶奶啊……”
无意打扰她,林秋葵往肩上抹了药膏后,安静下床,走到半掩的门边。
入目一间很普通的两居室,小小的客厅衔接厨房,沙发的款式格外旧,批盖着一层白色蕾丝布。
电视机也是笨重的台式,摆在沙发对面。椭圆形的茶几桌上摆着一盆兰花,玻璃底下压着几张年代久远的照片,还有一张已经停止使用的老款纸币。
再往下看,一张边角破损的碎花地垫,打着细细的补丁。
陈旧却温馨,富有生活气息。
视线内一切皆是如此,离残忍黑暗的末世那么遥远,难免让人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感。
“这娃娃长得怪像你家囡囡的,是不是?”
“哎哎哎,我囡囡耳垂比她长,比她有福气来的!”
这时有人酸溜溜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福气不福气,要我说啊,咱们这最有福气的该是桂香。瞧外头这怪世道,单她孙子肯大老远赶来。不像咱们,一群老货,没人要没人管,也就窝在屋子里头等死。”
氛围骤然一沉。想到自家在外的儿女外孙,不少老人收了笑。
“行了!说这些做什么,一群老货怎么了?国家缺你粮食了?这不成天还开飞机给你扔米面,让你搁屋里有吃有喝嘛?!要我说,大伙,福气还在后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