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情书(178)+番外

迟溪很好奇他竟然会梳头发，狐疑地望着他：“该不会以前经常给哪个妹妹梳吧？”

“能不能不要发散思维？”他凉凉地看她一眼，“我这辈子，也就给你一个人梳过头发。”

迟溪笑。

想起来了，小时候他就给她扎过头发。

她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还是他帮她去买的卫生巾呢。

她回忆了一下，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

她一上午肚子都很疼，绝对不对，去了洗手间一看才发现裤子上都是血。

以前虽然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迟溪这样早熟的人也有点害怕，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天是体育课，她也不敢告诉那个男体育老师，就打了电话给他。

他在那边听了，只说让她在原地等她，然后，十分钟后就出现了在厕所外面。

他交代了她两句就离开了，两分钟后又回来，将扎好的装着卫生巾的黑色袋子递给她。

迟溪接过来小声说“谢谢”，目光还紧紧盯着他，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蒋聿成表情平淡，不过，她还是从他耳尖上的红晕看出了他当时的不自在。

她本来还挺尴尬的，见他这样，那种郁闷和尴尬反而一扫而空。

换好之后，她又为难了，出来时犹豫了会儿告诉他，自己裤子上也染上了血迹。

蒋聿成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扎在了腰上。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贯穿年少时的回忆。

迟溪想着想着便笑起来，说：“蒋聿成，饿了。”

说着下意识拿鞋尖踢了踢他。

蒋聿成什么都没说，直接打了电话让客房部送餐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动啊？”他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他心里一目了然。

蒋聿成也没解释。

她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她的问题，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可落迟溪眼里，多少有些不得劲，那种被人看穿的不得劲。

她盯着他平静的脸看了会儿，忽然挨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下。

他微怔，回头。

迟溪笑意不改：“这么厉害，那你猜一猜，我接下来想干嘛。”

她恶劣起来的时候，他就不用猜了，因为完全没有章法，而是怎么可这劲儿折腾你更好，她就怎么折腾你。

蒋聿成也没躲，说：“无所谓，想干嘛干嘛，反正也反抗不了。”

第76章

◎我能吵架的人不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让人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像是某种邀约。

迟溪跟他对视了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站起身说：“午餐到了。”

她听到敲门声了。

蒋聿成起身越过她, 在她去开门前走到了门口，开门、接过了客房部送来的午餐。

和迟溪想象中不一样，这次是中餐, 还是蛋炒饭。

她尝了一口, 和记忆里的味道竟有些差不多。

“这怎么像是在陈嫂做的？”她小时候喜欢吃这个味道，不过，后来那个佣人被迟浦和辞退了。

因为迟浦和看上了人家的小女儿, 未遂, 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把她们母女俩都赶走了。

迟溪私底下还给了她们一笔钱。

算起来，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她还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呢。

“秘密。”面对她征询的目光, 蒋聿成施施然一笑, 就是不告诉她原因。

迟溪白了他一眼，也懒得问了。

有时候, 这人是真的很难搞。他不想说的事情, 你问再多也没用。

下午没什么事儿, 吃了饭之后, 他提出要带她出去玩。

迟溪就笑话他：“你又不是这儿本地人，还想当我导游？没准你来的次数还没我多呢, 美高在这儿倒是有不少的开发项目。”

“你怎么知道我来的没你多？你在我身上安装了摄像头吗？”他淡淡扫她。

迟溪又被他噎了一下, 简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都笑了：“你一天不跟我吵架就难受是不？”

蒋聿成却笑道：“我能吵架的人不多了。”

一直以来, 他都是一个人。

其实年少时他就不是什么合群的人，可能是因为过于优秀，木秀于林，总是显得曲高和寡而格格不入。也可能是从小没有母亲，哪怕拥有再多再多的父爱，其实他不怎么会跟异性相处，她是他年少时唯一的异性朋友。

某些程度上来说，他们非常相像，所以能纠缠这么多年。

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初心不改？

迟溪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蒋聿成回头看她，她还没开口呢，他已经在弯腰替她穿鞋子了。

他有洁癖，但好像一直都不介意给她换鞋子。

从年少时开始就这样。

不过，后来他出国后经历了那么多，想必有洁癖也变成没洁癖了。

人总是会改变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

但人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不会变，仍然停留在当年。

迟溪顺势坐下来，方便他穿，目光仍专注地凝望着他。

蒋聿成替她穿时，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缓缓抬起头了头。

四目相对，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徒劳地用那种眼神望着他。

她眼中的唏嘘、感慨、落寞、心痛……那一瞬间他都奇迹般领会了。而他，只是唇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她忽然也就明白他明白了。

两人间的默契，甚至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