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明月(81)

周肆疼得一激灵，身体下意识拱成一道弯弓，绷着腹肌，迷迷糊糊睁开蓄满不耐烦的桃花眼，瞥到那双装满「有意为之」的杏眼，周肆皱了皱眉，无声叹气：“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

“能原谅一下我这「老年人」经不起折腾？”

“咱现在得养身体呐，毕竟大你这么多岁，要以后七老八十了，我废了坐轮椅，你还得吭哧吭哧推我，多不划算。”

沈妍白一眼夸大其词的男人，不留情面地拒绝他的请求：“早干嘛去了？”

“之前天天泡酒吧，夜夜笙歌的时候怎么不提养身体？”

“你放心。你老了以后我找个更年轻的，绝对——”

话还没说完，腰肢就被人圈进怀里，那人恶作剧地伸手掀开她的睡裙，不要脸地摸到她腰间，捏了一把她细嫩的皮肤，咬着她耳朵轻骂：“没良心的东西。”

“我还没死呢就想着找小的是吧？”

“做梦去，有我在，您可甭想「红杏出墙」的事儿，我这儿可没门窗让你出。真要出了，我打断你的腿。”

沈妍：“……”

头一次，这个在情场、风月场所游刃有余、挥洒自如的男人在沈妍这栽了个大跟头。

偏偏他理亏词穷，只能哑巴吃黄连，生生吃了这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浪子从不停岸，能留下的都是缘分。」

沈妍就是周肆的劫难，也是他万里挑一的「心甘情愿」。

别管前面是荆棘遍地，还是深幽火坑，他都得铆足劲地往里蹦跶。

这叫什么？

这叫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

好死不如赖活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两句算得上周肆人生里的至理名言。

被沈妍这一顿操作，周肆瞌睡也没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皮，周肆虚着眼扫了扫小阳台外的天色，隐约见外面有了破晓的迹象，周肆捡起掉落床底的手机扫了眼时间。

漂亮。

凌晨五点二十。

他加起来睡了不到一小时。

难怪头晕眼花，人跟温泉里泡了一天似的，提不起精神。

可旁边的小妖女精神亢奋得很，非要拉着他聊些有的没的，仗着她成功上位的本领，开始拷问他这些年来来往往的情史。

第一句话就是——

「你还是个处？」

这话问得他当场起了反应，扭头默不作声盯住她那张清冷白净，干净得好像从来没经历过人间疾苦的脸蛋，结果问出的问题又狠又辣，压根儿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周肆沉默的间隙，沈妍已经替他给出答案。

「沉默的意思是，不是？」

周肆咬牙切齿，瞅着面带微笑的妖女，一字一句挤出：“你不觉着你这问题有点侮辱我的人格？”

沈妍若有所思想了想，无辜眨眼：“是有点，那我换个问题？”

周肆头疼，认命地闭上眼，挥手：“换。”

沈妍手枕着膝盖，歪过脑袋盯着满脸痛苦的男人，毫不留情继续问：“跟你传过绯闻的姑娘里，你最喜欢谁？”

这问题不难回答。

周肆睁眼的瞬间，眼底清明一片，凉情薄唇里缓慢溢出几个字：“都不喜欢。”

沈妍显然不信，她捧着手机，慢悠悠挑出俩女演员的微博，一边翻人微博关注列表一边皮笑肉不笑问：“啧，你这意思是你们是逢场作戏没有真感情？还是欺负我不知实情，故意糊弄我呢？”

眼看她快要翻到他的名字，周肆想也没想夺过她的手机，将人往怀里一带，温热手掌落在她的后背，隔着一层轻薄布料慢悠悠摩挲她的尾脊骨。

指腹落下的地方，止不住的酥麻。

沈妍经不住折腾，痒得直往他胸膛钻，之前困惑的问题也被一带而过，只剩若有若无的暧昧萦绕在他俩中间。

周肆铁了心地逗她。

似乎想用「身体力行」证明她刚刚的问题有多愚蠢。

只是沈妍尚存一丝理智，没被美色完全诱惑，在这逐渐升温的氛围里，她挣扎着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个夏铭跟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大手已经落到她的腰窝，手指轻轻往上一摁，痒得她跟个蝉蛹似的，恨不得裹成一团，谁也触摸不到。

奈何她就算躲进被窝深处，还是被抓个现行。

他抱着她一个利落翻身，将人强势压在身下，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剪在头顶，双腿钳制住她胡乱折腾的小腿。

等她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他终于肯弯下他高傲的劲腰，俯身贴在她耳边，温热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脖颈，最后咬住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压着声线故意勾/引她：“再问个不停，我可不客气了。”

“放着这么一唐僧肉不吃，搁这操心别人，你不累我还累呢。”

“堵嘴的方式挺多，你要不要试试？”

沈妍当场被他震慑住。

毕竟没见过他正儿八经耍流氓的模样，平日装成一副「正经好哥哥」，没曾想私下这么变态。

沈妍撇撇嘴，有点不能承受他突如其来的骚气。

她眨巴眨巴眼皮，很没情调地问他：“你在其他姑娘面前也这么骚气？”

周肆差点气吐血。

他嘶了声，整个人像是打通任督六脉似的，也不管沈妍什么反应，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上去。

试图堵住她这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

刚还「争锋相对」、「各自为营」的两人立马变成亲密战友，在这场无声硝烟里缠绵悱恻。

亲到深处，沈妍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环住周肆的脖子，仰头微微迎合他的节奏。